夫妻二人净手用膳,广邑王府的菜式一向不多,但样样精致,今日做的也都是宣峋与爱吃的菜,他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佯装自若的吃着。
游照仪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照旧与他话着家常,说府门檐下的灯笼该换了,说映雪这两日吃得不多,说快要入夏,给他选了两身衣服,又说谁家大人孩子满月,该送什么满月礼过去。
说到这个,他心跳快了几分,鼓起勇气说:“如今堂姐登基……灼灼,我们要个孩子罢?”
游照仪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他飞速颤动的纤长睫羽,温声问:“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宣峋与也跟着放下筷子,颠三倒四地说:“如今这不是……你也留在了京中,我们俩都不小了,广邑王府……母亲也提过几次……”
游照仪想了想却问:“你想要孩子吗?”
宣峋与点了点头,说:“想要。”
二人成婚时裴毓芙便给了他们一个避孕的药方,不分男女效用,且都是精挑细选的药材,没什么后遗之症,她和宣峋与也没分过什么你我,有时候她喝,有时候宣峋与喝。
听到这个回答,游照仪神色变得有些不忍,宣峋与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游照仪闭了闭眼,温柔地看向宣峋与那张漂亮干净的脸,说出的话却宛若利刃:“阿峋,我们和离吧。”
第章铁马冰河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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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宣峋与都是茫然的状态,似乎那句话剥蚀了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副躯壳,能做到的只有一动不动地看着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
直到游照仪有些担忧地喊了他几声,无奈地说:“别哭啊,阿峋。”
此话一出,他才惊觉自己早已落泪,伸手摸了摸,满手水渍。
他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却已经克制不住的战栗,极其艰难地问出声:“为什么?”
游照仪没说话,伸手想替他擦眼泪,被他侧脸躲过,只好收回了手。
她说:“我曾经以为,我说出的话一定能做到,说好要陪你一辈子,便真的会陪你一辈子。”
“你和王妃把我带回府,此等恩情无以为报,故而我立誓要保护和陪伴你,你过得好这件事已经变成了我前半生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为此我付出了所有我能付出的。”
“可有日我发现,这种陪伴对你来说变成了一种折磨。”
闻言,宣峋与急促的摇头,拉住她的手,语句破碎的说:“不、不,不是,不是折磨。”
游照仪安抚的回握他,继续说:“你开始问我爱不爱你,喜不喜欢你,也越来越看明白我。”
“我已经骗不了你了。”
宣峋与还是摇头,脸色惨白又可怜,从椅子上跌下来摔在地上,伸手抱住她的腰,哭着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灼灼、灼灼!求求你,你答应过我的——”
骗子!骗子!骗子!
明明答应他要陪他一辈子,明明他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