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竖起耳朵。
他终于愿意抬头了,仰着自己的小脸蛋,去看戚拙蕴。
湿漉漉的眼睫配着大眼睛里还未褪去的水汽,可怜的要命。
戚拙蕴的声音放得更轻:“哥哥故意这样说,是为了让……让哥哥的父皇心疼哥哥,就像禾禾生病的时候,禾禾的亲人们,都会心疼禾禾一样。”
孩子眨了眨他的眼睛,好像在思索。
戚拙蕴一向知道他养得这个孩子很聪慧,但他不能够确定才四岁多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够听懂更复杂的意思。
就算听得懂,他也不打算将那些算计吐露在这双眼睛跟前。
他选了一种最简单的解释。
而后,孩子举着他的小胖手,摸摸戚拙蕴的脸,用他还带着哽咽的小奶音安慰:“我心疼哥哥。”
是了……戚拙蕴想。
他养得孩子,会心疼他,心疼到为他哭泣。
他笑起来,在孩子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谢谢禾禾。”
沈禾也慢慢回过味来了。
心中虽然还是气愤的要命,但男主的腿应该真不到那种地步。
是他在用苦肉计。
苦肉计好,不是真的就好。
他靠着戚拙蕴的胸口,侧头去看另一边的膝盖。
戚拙蕴将他抱进怀中,侧身坐着,裹着药纱的膝头就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他怕把男主的腿压痛了,膝盖这种关节位置,说不定一动就会难受。
孩子抻着小身子,要从戚拙蕴怀中下去。
戚拙蕴见他不哭了,也不勉强他,放他站在榻边。
孩子却没有走,而是继续撑着床沿,去看他的伤。
屋里的亮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提升了好几个度。
沈禾能够看见药纱没能包裹住的部分,一点点红肿的皮肉。
啊!可恶的狗皇帝!
沈禾在心里对狗皇帝一阵拳打脚踢。
活该被篡位!
戚拙蕴倚靠在床头,瞧着孩子认真观察他伤口的模样,心情很好。
他用手指提了提身前的衣料,逗孩子:“禾禾,你将哥哥的衣裳哭湿了,怎么这么多泪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