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嘛,表面功夫应该信手拈来。
“叶樱结婚了吗?”梁彦平主动发问,语气客套而寻常,是做邻居的本分。
“对,半年前结的。”叶词也若无其事地应答。
“她还在读书?”
“没有,参加工作了。”
“做哪行?”
“老师,在山区支教。”
梁彦平有些意外,思忖片刻后了然般点点头:“挺符合她的性格。”
“是吧。”叶词笑了笑。
梁彦平说:“昨天太仓促,还没恭喜她。”
叶词保持礼节:“谢谢,我替你转达。”
电梯下行,梁彦平随口道:“你去哪儿,顺路的话我送你。”
很明显的场面话,叶词礼貌谢绝:“不用,伍洲同来接我。”
天气冷,她低头颔首,下巴收在羽绒服的领子里,眼睛像躺在冰湖底的黑曜石。
梁彦平呼吸一口冷空气,寒冬腊月,女孩子用的护肤品香味隐约飘散,淡淡地,稍纵即逝。
李絮芳和梁超树结束悠长的旅程,回津市与儿子团聚。刚见着面,李絮芳笑问:“我的未来儿媳妇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梁彦平说:“她在上班。”应该吧。
“找时间请她到家里吃饭,先见一面。你也马上三十岁了,差不多该定下来。”李絮芳说着观察儿子平淡的反应:“或者你有别的打算,还不想成家?”
梁彦平抚摸额角,他爸插话:“其实不用着急,男人晚一点结婚没关系,事业要紧,人家回国才多久,先顾工作吧。”
李絮芳不置可否。
一家三口到家下车,梁彦平扛着行李走在后头,一边上楼,一边听着父母绵绵不绝的对话。
“休息两天,准备年货回喜塔过春节,爸爸一个人在老家,我不放心。”
“接他来津市吧。”
“这边没人陪他打牌下棋,老头怕无聊,不想离开镇子。”
梁超树对岳父十分孝顺,听罢立即同意:“行,将就他,正好彦平几年没回过喜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