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落下,他一双凤眼满是恨意,刺得我心惊肉跳。
“你就喜欢我到如此地步,不惜害死亲姐姐。”
“那我就如你所愿,娶你过门。”
“沈知念,你什么都要抢她的,但你抢不走我!”
大婚当日,他便纳姐姐的婢女暖烟为妾,却对我碰都不碰。
三年来,他对我百般刁难。
中馈交由暖烟执掌,如今连仆从都能对我冷嘲热讽。
我回到院里时,送炭火的下人正耀武扬威。
“如今炭火价贵,大人又不去你们院,你们就将就着用吧。”
他见了我,也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
转身看见暖烟,又忙哈腰点头。
暖烟环视一周,讥诮道:“夫人,你过得连我的婢女都不如。”
我平静道:“裴行之待你好,不过是为了羞辱我而已。”
“等哪天你被抬为正室,再来奚落我也不迟。”
暖烟闻言,脸色几变。
她随即又笑得怨毒,“二小姐嘴上说得潇洒,眼睁睁看着心上人爱错人,这滋味,好受吗?”
2
夙夜难寐的我,难得做了次美梦。
梦见六年前,因我性情浮躁,父亲将我送到京郊的青云寺小住禅修。
不想逢山上大雪,压断桥路,我机缘巧合救下昏迷的裴行之。
后来他隔着珠帘,抬眼望我。
“多谢姑娘,在下必当涌泉相报。”
眼前人长身鹤立,面色还有些苍白,但不掩清隽。
公子世无双,乱我心曲。
此后我在房中弹琴时,时常可以听到他的笛声。
琴笛相和,可为知音。
临别时,我在手帕上绣了一方翠竹赠他。
他在珠帘后深作一揖,“沈姑娘……请一定等我。”
后来裴行之果真连中三元,成了御前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