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千方百计的要离开。”他心暗道。
唇角泛起苦意。
眼下无心顾及旁他,他只能将自己的思绪暂且拉到政事上来。
面对这么大的动荡仍是淡然,面不改色,“冷卿对此事怎么看?”
“若此封密信为真,眼下是先要查清与任桓征互通书信的是何人,而后趁着任桓征尚未起势,先下手为强,以免日后成了心头大患。”
对此何呈奕不以为然,他轻摇头,“若任桓征当真是因为任妙彤一事,那么这个与他通信之人,便是后宫里的人,当初事情闹的不小,朕命人严守口风,可宫里哪有事真的能藏得住。这个告密的人,定然也是恨朕入骨,否则又怎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任桓征此人,不管他是不是想要造反,他胆敢辱骂朕,他的命就经丢了一半了。”
他指尖儿轻轻一敲桌面,“为今之计,是先将宫里的那个人揪出来,至于任桓征,朕反而不急。且看他近日在蜀州有何动静。”
冷长清不免担忧,“陛下,任桓征自从占了蜀州,无视朝廷召令,亦无视您的旨意,不仅苛待降将,且对他们多加侮辱,随意砍杀,还命手底下的人在各城随意抢掠这样的人,会坏朝廷名声不说,只怕是早有反心。这般狂妄之辈,您何不先下手为强?”
“正是因为他狂妄,朕才觉得他无脑,”何呈奕轻笑起来,“你以为赵镜之安居蜀州这么多年,凭的仅是自己吗,更是他手底下的那群精兵良将,朕已经下令降将不杀,赵镜之已死,他手底下的人早就归顺朝廷,朕也有旨意善待,是任桓征对他们动私刑而已。”
话只说一半,冷长清却明白了何呈奕的用意,不免猜道:“难道陛下是想,等到那些降将忍无可忍之际”
“冷卿,朕只问你,若怎么都是个死,你会选择任人侮辱,还是选择拿起武器再拼杀一次?”
何呈奕坐直身子,又道:“那些人忍无可忍之际,就是任桓征的死期。他这时候选择和朕做对,蠢到发止。”
思由此,冷长清这才恍然,怪不得,明知任桓征有忤逆之心,他却一直不急不慌的,原是有些打算。
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而已。
“陛下圣明。”冷长清松了一口气,“陛下当真对任何事都运筹帷幄,臣不得及。”
“运筹帷幄?”金椅上的何呈奕是被这几个字刺到心口,他抬起眼皮,眼底由方才的自信光彩变成黯然,“朕不这么觉得,朕谁都制得住,可秦葶是个例外。”
一提秦葶,冷长清亦突然变得哑口无言。
殿中沉寂,只听何呈奕突然问:“她可安顿好了?”
“回陛下,小双给她买下了一处宅子,就在”
“不必说了,”冷长清的话未说完便被何呈奕打断,“朕不想知道她在哪,只要一点,她能平安就好。”
他怕的是,他若知道秦葶住在何处,他会忍不住去寻她。
若真的见了她的面,他亦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将秦葶硬带回来。
若是那样,便是他食言,保不齐秦葶对他的恨意会再加上一层。
“伺候她的人,都可靠吗?”何呈奕转了话题,问起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