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秦葶为他做过什么,他觉着不必同旁人讲述,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事。
显然,任妙彤仍不甘心,“你以为宫里想要杀她的,只有我吗?你让一个宫女凌驾在旁人头上,谁又能服气?”
这次,她没犯疯病,比每一次都清醒,不过是心被人掏空了似的,连疼都感知不到了。
闻言,何呈奕的脚步就此顿住,目光朝前,眼底似没有情绪,然,风暴来临前不必有任何征兆,不晓得哪句话触了他的逆鳞,他抬手一把掐住任妙彤的脖子,手上只需稍稍用力,眨眼间只听‘咔’地一声响,任妙彤的表情便永远凝于惊谔的神情。
这是她离何呈奕最近的一次,亦是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却是以终结自己的生命。
手底的人瘫软下来,似一块破布,跌落在何呈奕的脚下,再没了声音。
齐楚见怪不怪,命人取了温帕子过来递到何呈奕的面前,他伸手接过,仔细擦了自己的指缝,而后随意丢到任妙彤的身上。
“本来还想留你两日,你自己找死。”这话他说的万分厌弃,“传令下去,妙才人身子不适,留在宫里静养。”
齐楚自是听出了话外之意,将人好生处理了,但不能流露太多风声在外。
自殿中拐出来,正巧路过幽廊,倒没想亲眼见了方才一场的秦葶这会儿腿软,迟钝的没来得及跑开,便被他堵了个正着。
他目光稍稍往门纱中瞧,这个角度,影影乎乎也能勉强看个真切。
再一看秦葶那张惨白的脸,这是吓的不轻。
“都过了这么久,仍是一点长劲也没有。”何呈奕轻笑,下意识抬手便要去揽她肩膀。
秦葶亦是本能的身子往一侧稍闪。
这一下,使得他在瞧见秦葶那一瞬的笑意如数消散。
上前一步,重力将秦葶搂到身前,质问道:“你怕什么?”
方才那只扭断任妙彤脖子的手现在正捏着她的肩,秦葶也是今日才知,他真的会杀人,真的能轻易便能扭断旁人的脖子。
不觉咽了口水,已经数不清先前他有多少次将手掐在自己脖子上。
是夜。
檐外的雪化了整整一日,夜里也未尽,似夜雨一场,扰人不静。
秦葶一直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可一闭上眼,便能想起任妙彤死在何呈奕手中的画面。
秋梨在她身上用那么恶毒的手段,若不是有任妙彤的会意,她似也不敢轻易动手,所以秦葶并不觉着这主仆二人可怜,甚至可以说是死有余辜。反之,倒当真觉着自己可怜透了。
亦觉着何呈奕可怕。
似个没有心没有情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