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久瑶又问:“我们是怎么回来的?他与我一样淋了雨,是不是也病了?”
崔筠收了瓷碗放在案上:“沈公子清晨时候送姑娘回来,匆匆来过又离开,直到午时过后少将军带他回来,那时候人就已病倒了。”
洛久瑶心头一紧。
她知北地气候寒冷,却没想到自己的身骨实在不耐寒,只是受了些冷风就这样轻易病倒。
沈楚送她回来又匆匆离开,依他的性子,大概是继续去祠庙罚跪了。
洛久瑶拢了拢衣衫,起身下床。
崔筠拦她:“姑娘又要去找沈公子。”
洛久瑶点头:“我总要见到他才能放心。”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崔筠拿她没办法,只得嘱咐她多穿一件外袍,再找来一柄伞给她。
外面还下着小雨,一路向北走,洛久瑶问询了路上的守卫,最终找到沈楚所居的院落。
小院的门关合,屋内依稀传来交谈的声音。
“沈楚,你跪了一整日,如今还不知悔过么?”
那声音低沉,隐隐含着斥责之意,是沈长弘。
沈楚缓缓开口,嗓音还有些哑,却平静:“父亲,我所为之事或许都是错的,但我从没有悔。”
“执迷不悟。”
沈长弘沉下一口气,“燕京的消息我有所耳闻,你过往从不会参与朝中的纷乱,近几月却突然查起何家过往卷宗,暗中着人调查五殿下身后的势力……更遑论几个月前参与太后娘娘的死,调换运送棺椁的队伍,还带着那位本该出现在太安的殿下来这里……你以为我不清楚你为何会这样做?”
“你可知若一日圣上对沈家有所疑心,第一个便会从身在燕京的你身上入手……沈楚,我不可能不护你,沈家不可能不保你,可你当真要如此任性,置沈家清誉于不顾吗?”
屋内安静下来。
沈楚沉默着,始终没能给出一句应答。
落雨声清脆,许久,沈长弘终于叹道:“沈楚,你对那位殿下,是真的,动了真心,对不对?”
“是。”
旋即响起的,是沈楚斩钉截铁的一声应,“我真的……心悦于她。”
沈长弘又长叹一声:“我昨日见到她,也知昨夜她去寻你,与你同跪,她虽是皇室的殿下,却是个很好的孩子。”
“可沈楚,即便我们不提及沈家与皇室,你想与她在一起,可曾与她坦诚过你体内的残毒?你与她坦诚过那药能压制残毒几时,坦诚过你的命数几何么?”
“若她有更好的选择,而你为了她同你一起而隐瞒于她,与诓骗又有何异?”
“我……会与她说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