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声将手背靠过去,隔着衣袖不轻不重地与她的指贴在一起。
“殿下说得是。”
口中这样应着,沈楚的眼睫却微敛起。
不过此时,即使他没有掩饰神色,屋内昏暗,洛久瑶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突然为此感到庆幸。
如果她看得清,定能看到他眼中并非平日里的坦荡,而是掺杂了无法示于人前的……妒念。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大理寺秦征略显得意地言及他们有相识八年的情分时,他心底竟无端涌起一股酸涩。
那酸涩翻腾着盈满胸腔,令他喘不过气来。
那日回府后,他取出了洛久瑶曾借沈无忧之手交给他的玉扣。
不是什么珍稀的玉石,缠绕的红绳一眼瞧去便知并非工匠编织。
像是什么旧人留下的东西。
白玉莹莹,只借了窗外的几寸月光,便成了落在掌心里的另一个月亮。
沈楚将月亮攥在掌心里,酸涩便好似消退几分,他感到安心,索性将玉扣缠在了手腕上。
后来在静法寺,他借着洛久瑶的手掠动衣袖,故意将玉扣露在了秦征眼下。
他生平第一次玩弄这般幼稚的手段。
可秦征的神色告诉他,他认得这枚玉扣。
那日故意让秦征看见玉扣,明明是他先存了难以启齿的悭吝心思,但确认了秦征真的知道洛久瑶的过去,他的心底却再次烦乱起来。
他们两个的确该是相识许久的,虽然见面时总是出言相对,但目光中的熟悉做不得假。
那般真切的熟稔,颇为知根知底的言语,都令他心绪浮躁。
……他很在意。
而在静法寺,秦征连发三箭,他回想过后亦是心中分明。
秦征用第一支箭挡下了袭向洛久瑶的刀刃,而伤在洛久瑶肩侧的第二支箭,本是冲他而来,本该穿透他的胸膛。
他自幼时习武,练得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术,纵然已有三年不摸弓箭,但辨识这些再容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