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是可怜呢?”乔伊说“有本事的人才去参加比赛呢,没本事的人只敢在酒吧里唱唱,见不得大世面。”
“对,你说得都对,我是见不得大世面,那我求求你,现在就放我走吧?”
两人停下脚步,四目相对,僵持在那里。很多人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目光异样,还有的人叫出了乔伊的名字。“是在演戏呢吧?”“对呀?肯定是在拍电视剧。”路人自作聪明地议论着,很快地,四周就聚起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事情仍僵着,看不出有任何缓和的余地。雪狼拨开人群,跳上一辆飞奔而来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乔伊站在原地,觉得无比委屈。
晚上,他俩又和解了。
雪狼到乔伊彩排的现场去接她,他开着朋友那辆二手吉普车,行驶在夜晚北京霓虹闪烁的街道上,车里开着很响的音乐,边开车边唱的感觉简直就像飞一样。他把车停在剧场外面,等她出来。他想这次一定要好好跟她说,不能让她再失望了。
终于,乔伊出现了。她站在光的所在,是那样美,她一级一级走下台阶,朝雪狼走过来。
“你同意了?”她笑盈盈地问雪狼。
“同意什么?”雪狼吸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向半空中。
“参加歌手大奖赛呗,还能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你不会来接我。”
“上车吧。”
乔伊拉开车门,上车。雪狼将车打着火,把车倒出停车场。乔伊问雪狼是怎么想通的。雪狼一边开车一边说,还不是为了你。乔伊说,怎么是为了我,参加比赛如果拿了奖你就出名了,你是为了你自己。
那天晚上,乔伊一夜没回家。她从没这样做过,心里很难受。她身体的半边被雪狼的身子焐得很热,没有挨着他的那半边却冷得出奇。她一遍遍地拧亮床头灯看表,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盼着天快点亮,还是盼着与情人在一起的夜晚无限漫长,天永远都不亮。
她睡得很不踏实,一度萌动了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想法。手伸到枕头底下去摸手机,手机蓝莹莹的光令她越发感到不安。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裸体,她把手机关掉了。
雪狼翻了个身,将她搂进怀里。
她推醒他,说有话要跟他说。
“有什么话,你说吧?”雪狼睡眼蒙眬地坐着。
乔伊说:“我想好了,我要跟他离婚。”
乔伊以为雪狼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坚决反对,或者,热烈支持。但是没有,他的反应相当平淡,只说了声:“哦,就这事呀?”
“难道这事还不够重要吗?”
“重要是重要,但现在是凌晨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说着,搂住她躺下来,用吻堵住她的嘴,不再让她说话。
就在乔伊一夜未归的那个晚上,张晓光接到“庞局”因受贿罪下台的消息。走仕途的人最怕跟错人“庞局”一倒,就等于张晓光背靠的那棵大树倒了,张晓光必须赶紧躲得远远的,不被大树砸死就算万幸了。
那一晚,屋子里静得出奇,没有电话,妻子也不知去向。张晓光一直坐在窗前的那把木椅上,任月光冷冻了他的脸,麻木而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