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国家无粮,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炎王齐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天下百姓,只要还有一口气,谁能脱离衣食住行。
吃,这是最基本的需求。
人如此,野兽如此。
荀虞继续道:“然而,粮食产量并不受百姓控制,年景有丰有歉,故粮价有贵有贱。”
“丰年时,粮价低廉,便是猪狗也能吃上人类的食物。”
“可到了灾年,粮价高昂,百姓便是卖儿卖女,也未必吃得上猪狗的食物。”
“如果国君不能及时治理,富商就进出于市场,利用人民的困难,牟取百倍的厚利。”
“相同的土地,强者善于掌握;相同的财产,智者善于收罗。往往是智者可以攫取十倍的高利,而愚者连本钱都捞不回来。如果国君不能及时调剂,民间财产就会出现百倍的差距。”
“正如一国之耕田垦地多少,本来国君是心中有数的;百姓的口粮,也算有每人一定亩数的土地。”
“统计一下产粮和存粮,本来是够吃够用的。”
“但为什么人民仍有挨饿吃不上饭的?”
“因为粮食被囤积起来了。”
“国君铸造发行的货币,是民间的交易手段。这也算好了每人需要几百几千的数目。然而仍有人用费不足,钱不够用,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钱财被积聚起来了。”
“人太富了,利禄就驱使不动;太穷了,刑罚就威慑不住。法令不能贯彻,万民不能治理,是由于社会上贫富不均的缘故。”
“所以,一国君主如不能散开囤积,调剂余缺,分散兼并的财利,调节人民的用费,让百姓富裕起来。即使加强农业,督促生产,而且自己在那里无休止地铸造货币,也只是造成人民互相奴役而已,怎么能算得上国家得治呢?”
“分配才是国君最应该关注的事情。”
荀虞说到这里,神情复杂,多了几分慈悲之色。
他自幼贫困,见多了百姓的痛苦,也明白痛苦的根源是什么。
分配!
财富无休止的集中。
这才是天下动乱的根源。
炎王齐若有所思,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想了想,却又感觉极有道理。
炎王齐思量着,诚恳问道:“若是如先生所言,孤又该如何利用分配,合理地让百姓富裕起来?”
荀虞道:“年景遇上丰收,农民粮食卖不出去,连猪狗都吃人食。年景遇上灾荒,买粮一斗要花数百钱,而且道有饿民。”
“这并非因为地力不足而粮食不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