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看着她的时候,她满目茫然,似乎迟钝地并没有意识到冯逸仙的心思。
谢源在心底长叹一声,揉了揉她脑袋叮嘱:“千万不要和除了我以外的男子搭话,他们都包藏祸心!不是什么好人!”
沈乔见他情绪平和,似乎没有生气,便连声答应着,笑嘻嘻地凑过去看看他的包袱里有没有塞点心。
窗外的竹楚挺拔,顶端的竹叶茂密得好似草团,明明没有风,竹叶丛却忽然摇晃了一下,隐约露出个俏丽的脸。
要是沈乔看到估计会吓一跳。因为赵三娘正在以一个寻常人不可能实现的轻盈姿态攀在竹子上。
她已经在学堂外的楚子里趴了半天,手臂酸软得很,皱着眉在自己的几个穴道上了施针,酸软感便消失殆尽。
赵三娘手搭凉棚,朝着远处眺望,目力所及只看见学堂中一小点移动的人头,可作为母亲,她一眼就认出了哪一个是沈乔。
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高兴,自己这位置挑得好,正对着私塾,能看得见乔乔。
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乔乔和其他人相处得怎么样。
正这样想着,下一秒见到沈乔被一个男孩子拉着手,牵着到座位上,赵三娘子脸都黑了。
这混球小子想要干什么?他是谁凭什么拉自己闺女香香软软的小手?!
赵三娘怒火中烧,靠着理智勉强没有冲进去一把扯开两人。两眼圆睁,愣是把那少年模样体型记得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那少年走了,乔乔偏着头与谢源说话,看着姿态十分亲近。
看上去像兄长对妹妹的礼节之内的距离,但赵三娘子仍觉得有几分古怪。
从竹楚间下来,赵三娘先往拉了闺女手的少年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赶到时冯逸仙正对着一株老柳树踹树根撒气。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兄长就是一个怂包!不仅不会帮自己,还会反水!
冯逸仙想到曾经他背不过文章,自己还帮他糊弄过爹,想到六岁那年他尿床自己背的黑锅,心里痛心。
暗暗发誓,从今之后,他们再也不是好兄弟了!
他要斩断六亲!从此独身一人漂泊。
冯逸仙越想越觉得凄凉,好像背后都吹来了一阵阵寒冷的北风,他想自己的背影一定十分萧索且帅气。
耳畔传来一阵风声,背后衣领一紧,他骇然回头,却只见一条黑影从身后闪过,将他胸腹压得生疼。
冯逸仙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离地面一丈余高,万条丝绦从树上垂下,竟然眨眼之间到了大柳树上,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面色惨白,手脚发软地死死抱着架着自己身子的树枝。
可手心发出冷汗,连抱都抱不稳,冯逸仙快吓尿了,胸腔憋一口气,颤抖的哀嚎爆发:“救、救命啊——!”
赵三娘子躲在暗处冷哼:收拾不了谢源,她还不能收拾这个登徒子吗!让你张张教训!不是什么姑娘都是你能乱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