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普的眼睛转向角落,非常小心地看着他,非常谨慎地看着他以她惯常看到的那种极其认真的态度在阅读。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严肃起来,而不像平时那样咧着嘴笑,那种笑容通常挂在他的嘴边,好像他策划了一个针对某人的巧妙而又成功的计划。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把毯子拉到鼻子上,盯着床顶的镜子。她意识到自己是个白痴,明明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图尔,却还要伸长脖子去看他。
这面镜子让洛普想,这个男人到底有多自恋,才会在床顶上装一面镜子。他那午夜般乌黑的头发看起来乱蓬蓬的,好像用手捋过很多次一样,丝毫没有在意凌乱不堪的样子。
她等着他对她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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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盯着看了,快睡觉。”
洛普迅速闭上眼睛,好像要证明他错了,她并没有盯着他看。他头上是不是也多长了一双眼睛?她心想,这个恶魔生物,然后就非常谨慎地钻进了被子里。
但与此同时,她意识到她没有在他们之间放一个枕头。现在做还来得及吗?就当着他的面做,天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她希望图尔半夜不会把她误认为是他的一个枕头。后来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感谢他。
如果他没有出现,她的手臂很可能不会完好地贴在身上。她本该小心翼翼的,但她抓住格蕾丝的手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当时她还在想该怎么办。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壮的女孩,在图尔出现之前的一分钟里,她确信那个吸血鬼会把它像一根胡萝卜一样折断。下一次她一定会这么做的,但她做得对吗?不,洛普对自己说。由于没有听格蕾丝的话,而是在空中抓住了她的手,她直接或间接地挑起了一场战争。现在洛普确信,由于她离开大厅前对图尔和她投来的目光,她将成为格蕾丝最想杀死的名单上的一员。
也许接受图尔今晚早些时候在马车里提出的两个小时是个好主意。不需要太多时间,她所要做的就是制定一个逃跑计划。一旦她远离了莱克这片土地,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但是那幅画呢?她想知道他是否对她撒了谎。毕竟,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星期,他声称他有一幅她的画像,,这在她看来并不一定。即使她认为他有一张画像,但一旦她离开莱克这片土地去往另一片土地,这张画像也就没用了。她可以选择四个国度中的任何一个,他永远不会知道。
没错,洛普心想。在她的手臂被从身体上撕下来之前,她必须想到办法。她小心翼翼地转向一侧,把脸颊放在柔软的枕头上。真讽刺,她想。她变成了奴隶,却被安排和图尔主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难道不奇怪吗?她问自己。她越想了解他,就越没有头绪去了解和理解他。
现在她假装睡觉,起来问他只会让事情变得可疑。她明天再问他吧。她在心里点点头,盯着眼前的物体,然后决定这次闭上眼睛真正睡觉,同时希望他不要到她这边来。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旁边留了大量空间时,她开始朝床边挪去。
图尔手里拿着书,注意到了床上细微的动静,他的宠物试图离他更远一些。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抓住了毯子,把毯子从她身上拉了出来,结果她身上再也没有毯子可以盖了。
由于天气寒冷,即使房间里燃烧的壁炉也不足以提供洛普所需要的温暖。当她试图移到床边时,身上的毯子滑落了。她小心翼翼地想去捡起毯子,试图把它拉近自己,但奇怪的是,毯子并没有向她这边移动。相反,它好像突然变短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她再次用力拉时,毯子还是一动不动,这让她感到怀疑。
“啊……”洛普心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闭上了眼睛。
“看来你不需要毯子。看你离它那么远,我相信你会没事的。”他发现了,洛普心想,然后她转过身来,首先看到的是镜子里的他,他正在看着她。
当她完全转过身来时,她的目光与他相遇,他透过眼镜,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好像她是一本书一样。
图尔一把将毯子从她身上完全扯开,让她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周围的空气之外,什么也没有了。然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他微笑着看着她,好像他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祝你晚安。”他摘下眼镜放在架子上,把书放在旁边,吹灭了旁边的蜡烛。
洛普很固执,没有要毯子。毕竟,谁还需要毯子呢?
一个小时过去了,洛普在床上冷得瑟瑟发抖。她需要东西盖住自己,否则她知道今晚她会被冻死。洛普曾希望他能出于同情把毯子还给她,但现在她怀疑他是否知道“同情”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