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间,有关江南蔡庄的蔡氏族人,是否是蔡襄之后,也有过争议。原因只是“破四旧”时,蔡氏的族谱曾被人为烧毁了,故而无迹可寻。
因此,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口口相传之外,蔡庄有过一段空白的历史。他们从何而来,令许多史学家和族人们扑朔迷离。老爷子说,蔡庄已有一千多年历史了,从宋代至今,蔡庄的人口最多时逾以万计,故而“万人烟”的说法,就是缘于此的。
在蔡庄村南的蔡氏祖祠里,收藏有一方上个世纪年代,在井尾村蜘蛛墓挖掘出的、明代墓志铭的拓本。主人是一位叫蔡盛的处士,其号爱泉。
据传,蔡盛其人本是一介布衣,生不为官,死无功名,他那三个儿子也并不出色,却能请来明朝嘉靖年间,泉州籍的进士及朝廷官员庄用宾、何元述、楚一心为其题写墓志铭,可见蔡氏家族在当时极负盛名,誉满乡里。在蔡盛的墓志铭上,记载了他是“宋端明学士襄之后裔”其高祖是“明万松居士”等字样。
并且,墓志铭中还提及到,其墓的位置在“日休亭”附近。日休亭正是蔡襄在泉州为官时,留下的一处景观。那么“万松居士”又是何许人呢?
据有关史料和蔡氏族谱记载,蔡襄的曾孙蔡橚曾任泉州知府,蔡橚的五世孙蔡惠移居晋江县樟崎万松庄,而万松庄就是乌石山下的蔡庄。早年,乌石山上那些百年巨松没被砍伐时,山上松楚密布,被称之为“万松山庄”后来,蔡氏族人来此开垦,因人丁兴旺,田亩大增,便改名为蔡庄了。而所谓的“万松居士”便是蔡惠了。
由“蔡公泉”往下的大路边,有一座宋代大墓,这墓是楚氏先祖——楚伋之墓。在泉州的“九牧楚”中,楚伋被尊称为太始祖。传说中,楚伋曾娶蔡氏之女为妻,其所在的墓地,也是蔡庄的山地。作为北宋兴化年间进士,楚伋后来就任晋江县尉,家住泉州新门外的笋江之畔。后世楚家开枝散叶,极为兴旺,人口不断向四处扩散。
按说,古代官员多与大户人家攀亲结姻,这也可以佐证,当年的蔡氏家门,是何等的名望贵族。楚伋之墓于民国时重新修过,属市级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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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得“蔡公泉”之后,一路往下,见那乡人还坐在那条长石上晒太阳,为表示感谢,我又上前和他道了一声“谢谢”只见那乡人微笑地摆摆手,又告诉我说,乌石山虽小,除“蔡公泉”之外,还有不少鲜为人知的风景名胜哩。
他说,据老一代人讲,蔡庄曾有五景:有形似猪八戒的“猪头石”;有老一辈妇女聚集在一起纺纱的“纺纱石”;有形似风筝的“风吹石”;以及一头形似狮头、另一头形似雄鸡的“狮鸡头石”除此之外,这四景再和一处叫“东山边”的风景加在一起,五处景观,一起被蔡庄人合称为——蔡庄五景。
当然,这“蔡庄五景”是否还在,又在哪里?那个乡人也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些佐证,至于详细的地理位置在哪,一时半会他也说不清楚,让我去老人会问上一问。我顺着他手指方向,去了一下老人会,只见大门开着,里面没人,一个老人坐在门口睡去了。我不敢打扰他,退后几步,离开老人会。仰头望日时,日已向西。
那么,只能有待日后,再来探访了。虽然有一种失落,但也有不少收获。
事实上,蔡庄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古迹、遗迹呢?似乎无法弄得清楚。还是在昨天吧,老爷子见我找不到“蔡公泉”心情也和我一样,深有遗憾。我们回到他家门前时,他指着路边一口老井对我说:这口古井,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早先,乌石村的人没挖古井,都跑到这里来汲水,但不管多少人挑,这井水终年不会干涸。
当时,我十分好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一栋老石屋后面,确实有一口老井。那是用整块山石从中间掘出一个孔洞的井栏,虽然不是很规则,却黝黑坚韧。这口古井就如一个沉默不语的老人,它看穿了世间百态,却依然包容着一颗宽仁厚爱的心。
靠近井口之处,黝黑的石头已让经年不断的井绳,磨得光滑细腻了,泛着幽幽的寒光。看来,这口老井,没有千年,也有数百年历史了。期间,不知有多少井绳,在这个井口之上磨断;有多少水桶,在井绳磨断之后,突然跌落于井中,让汲水的妇人,发出一阵阵惊叫。匆匆忙忙跑回家中,叫来汉子,下井捞桶
或许,什么都会改变的,唯有老井的纯朴,不会改变。这口老井,不知道养育了多少人,多少代了,只要青山常在,就会细水长流。正如老井和它的清泉之水,虽然经过数天不断的春雨侵扰,水质一样透明清亮,没有半点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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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旺、泉旺、人丁旺“蔡公泉”之所以消失,只留下不大为人知的岩刻和保护碑,是为乌石山上的松楚和植被,早已被人砍伐光了,没有树木,哪来泉水?这是人类破坏自然环境得到应有的惩罚,对于现代人来说,这已不是什么新观念了。
在乌石山下,到处都是新开发的片区,只有靠山沿周围的一小片地方,还遗落下许多破旧的古民居。其间,到处瓦砾横陈,杂草凌乱,或者,只留下片片黄土。
在新与旧的更替中,何取何舍,往往牵扯很多。乌石山会不会永恒,都只是一个未知的因素。正如那片松楚老木,古墓名泉,如今不已经都消失了吗?留下一方石碑何用?
故此,若能将乌石山及附近村落,建成一个生态公园,将古迹和自然植被融为一体,既保护了生态,又留下了永恒,该是一件多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