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离开港口,进入航线正途五海里之后,手机就基本没信号了,商曜坐在车里,一遍又一遍给连煋打电话,永远是无法接通。
他有准备卫星手机,也知道邵淮办公室的卫星电话号码,想了想,还是没拨通,邵淮这个老狐狸,肯定不会让连煋过来接电话的。
夜幕拉开,薄暮冥冥,灯山号驶入正海途中。
游客在里约热内卢玩了三天,都累了,这会儿几乎都在房间休息,甲板上人影寂寥。
连煋拿着扫把和簸箕在甲板上晃荡,清辉月色在她身上扬了一身的光,她远远看到邵淮站在首舷的观景廊上,一寸寸审视他傲然的身姿,目光停留在他垂在身侧的手。
她脸皮又烫起来。
想到邵淮白日在办公室用手给她那样子弄,手指修长,人又听话,让他怎么揉就怎么揉。回味够了之后,连煋又颇有点儿提上裤子,腰杆子变硬了的意思。
什么人嘛,真随便,塞给他一美元,他就能用手帮人纾解,这也太随便了。而且他还没答应她的追求,两人还不是正儿八经的情侣,他就帮她这样子弄,这也太随便了,不靠谱。
处于贤者模式的连煋,傲气得很,开始嫌弃人家了。
拿着扫把和簸箕离开了,也不上前打招呼。
邵淮老早就看到连煋在甲板上晃悠,他矗立在栏杆边上,静静等着,想着不出意外的话,连煋应该会来找他。她整日有理由来缠着他,喝咖啡、下载电影、约他去逛超市大买特买。
今日,甚至要求他用手给她弄,她的要求,他向来照单全收。
这次等着等着,余光扫到她已经靠近了,不知为何,又走了。
他看向黑夜下的海面,浓重无界的黑色把海和天连成一睹墙,幕天席地之下,幽暗莫测,他畏惧海洋的浩瀚。
以前连煋邀请他一起出海时,他总犹豫不决。
后来连煋消失了,他才一遍又一遍出海,顺着不熟悉的航线一遍遍跑,第一年没有消息,第二年依旧是杳无音信。对于连煋的死讯,大家从一开始存疑,到后来逐渐接受。
可他没法接受,连煋怎么会死了,她那么聪明,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海上事故就死了。
他斥巨资,花了十四亿美元,在芬兰著名的造船公司订购了一艘可以走全球航线的邮轮,取名灯山号。希望连煋如果看到这艘船了,能明白,他一直在找她。
灯山,一座挂满航海灯的山。
以前她出海时,总是说:“如果你想我了,就在港口西侧的沧浪山上亮起一盏航海灯,灯亮了,我就会回来。”
他拿到了沧浪山的旅游开发权,在山上缀满航海灯,到了晚上只要一开灯,漫山遍野的灯绚烂盛放,亮出一艘航海帆船的图案,比港口的灯塔还要瞩目,成为江州市一大招牌景点。
这些灯是沧浪山景区晚上的路灯,也是无数船舶归家的指引灯。
这片灯山,连煋至今都没见过,她离开时,沧浪山的旅游开发还没彻底完工。
连煋回到宿舍,尤舒已经刚下班回来,连煋将商曜买的那些零食都摊开放在桌子上,用对讲机把竹响也叫过来。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连煋和竹响商量后,决定把淘金的事情告诉尤舒。尤舒听罢,先是惊讶两人的大胆,但表示会帮她们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