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调缓慢地说:“我确实买了军火,但又没用于战争,只是为了基地工作需要,这算不上错误,连煋。”
连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自己和汪赏的思想层面不在一个维度。
“好了,事已至此,都该结束了,我也一大把年纪了,就不和你们折腾了。”
“什么意思?”连煋感到不对劲儿。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汪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按钮,轻轻按下去。
一声巨响如雷贯耳,只见远方营地的位置发生轰然裂变,四面冰壁塌落,冰屑扬如飞沙。
剧烈的震感蔓延到冰脊这边来,连煋脚下的冰垒震感强烈,晃动起来,她一下子栽倒在地。
汪赏还是站得很稳,俯视狼狈的连煋,慈祥笑容和四周的冰天冻地格不相入。
“连煋,是你把军队带到这里来,他们都因你而死。”
连煋愣怔看向远处的营地,冰川塌陷,震天动地,庞然硕大的冰体跳犹如瀑布倾泻而下,冰面裂开,露出水面,水花四溅。
“对了,你妈妈也在营地,祝她好运了。”汪赏又缓声道。
连煋恍惚间呼吸滞停,掏出手枪指向汪赏,“我杀了你!”
汪赏六十多岁了,身手却还利落,连煋刚拿出枪,她一脚踩住连煋的手腕,夺过她的枪,抵在她的太阳穴。
“恩旗死了,是你炸了风铃号她才死的,你杀了我的女儿,我杀了你妈妈,这不是很公平吗。”
“我没有杀汪恩旗!我不知道船上有炸药,如果不是她非要撞我的船,我也不会在船上放火。”连煋红着眼挣扎。
“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付出代价。”
汪赏用枪托砸晕了连煋,连煋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汪恩旗踢下冰脊,她滚了下去,在冰脊脚下躺着,汪赏又把她拖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
连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半封闭式小救生艇上,四面都是水,寒气逼人。
救生艇上什么都没有,所有设备都是坏的,连油箱也是空空荡荡,一滴油也没有,这艘救生艇就一个空壳,与木筏无异。
连煋在救生艇找了一圈,没有任何生活物资。
只找到一个啤酒易拉罐,易拉罐里有张纸条:“连煋,你天生属于大海,祝你好运——汪奶奶。”
连煋只记得,她九岁时,因自己的爷爷奶奶偏爱连烬,她不服气,又久闻汪赏作为海运协会会长的大名,提礼上门拜访,要认汪赏做自己的奶奶。
那时候,汪赏对她说过同样的话:连煋,你天生属于大海。
连煋四处搜寻,什么工具都没有,汪赏是铁了心,要让她一个人在海上自生自灭。
坐了一会儿,连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潜水表居然还在,不知道是汪赏忘记撸走,还是故意给她留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