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玉吃了两块肉,肉已经凉了,但味道极佳。
而外间,两头猪大概是也闻到了香味,叫声越发凄厉。
卫玉又捡了一块香菇,尝着那软嫩奇香:“大嫂家里的猪还没有喂食吧?您可要留心,最初这猪是从野外驯养而来,原本也算是野兽,就算被驯化,却也时常会伤人,我曾看过本朝律例上记载过的一个案子……有一屠户无故死在门首,凶手竟是一头猪。”
赵氏呆滞的目光微变。
卫玉继续说道:“据说是那屠户喝醉了,站立不稳,被那猪一头咬断了喉管,惨不忍睹。”她若无其事,笑的无心似的:“大嫂可别害怕。我不是成心吓你,只是忽然想起来,也是提醒你,你这里的两头猪该喂了,若是不喂他们点吃的,他们饿极了凶起来,伤人吃人也不是不能有的。”
公堂之中,赵氏已经支撑不住,眼见晕厥。
安澄有些茫然地看向卫玉。
只有武都头眼神凌厉,正要再问,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当值的县吏急急跑了进来,将手中一封文书呈上。
安县丞问道:“这是什么?”
县吏道:“二老爷,这是从京城内传下来的紧急公文,催促的急,叫各府州县即刻照办。”
“什么要紧事?”
“说是……纪王府走失了一位亲信幕僚……”
安澄眼睛瞪圆,小声道:“奇怪,素闻纪王殿下行事从来低调,这次是怎么了?为一个亲信弄得天下惊动?”
县吏道:“既然一反常态,兴许丢的那人是殿下的心腹要紧、不可或缺的。”
无人注意,堂下卫玉垂眸,虽仍面沉似水,缩在袖子里的手却悄悄地握紧。
她尽量让自己稳定心绪,因为她知道武都头正暗中盯着。
武万里不晓得安老爷在商议什么,只觉着卫玉此人很可疑。
他走近一步望着卫玉:“话说回来,你还没有说你是谁。”
卫玉徐徐一笑,泰然自若道:“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过路之人。”
武万里道:“你不是,王家的小女儿已经说了,王屠户是被人所杀。”
卫玉的心弦微紧,面不改色而脑筋急转:“是么?敢问那女孩子何在?”
“你想见她?你怕什么?”
“我只怕她受了人的胁迫恐吓,或……过于惊惧而胡言乱语。”
武万里看着直到如今还气定神闲的此人,有些恼火道:“什么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心虚了。”
卫玉问:“都头,你真以为是我杀了王屠户?”
武万里冷哼道:“不,你跟他无冤无仇,动手的另有其人,而你,就凭你方才那些话,就可以判你个教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