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得意地将红宝石簪子嵌入青丝,又拿起一个点翠飞凤衔珍珠的头面,换下了中央那只点翠孔雀开屏。
我从颂芝手中接过那借条,暗暗蹙眉。这是过年时打下的欠条,华妃竟能隐忍到今天才发作,难得沉得住气啊。
“本宫已说服了皇上将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接回宫中教养,五阿哥的生母裕嫔接回宫中。”
我隐隐注意到曹贵人吸了一口气,恐怕是觉得宫里孩子多了,又有皇子殷勤争宠,自己的温宜更是难分到皇上那点金贵的父爱了。
“四阿哥机灵,五阿哥调皮,有这兄弟俩日日在跟前晃悠,本宫一想到皇后那难受的样子,就觉得痛快!”
分工很明确,三阿哥和齐妃我去搞定;用四阿哥和五阿哥激怒皇后,曹贵人去搞定;到时候数罪并罚、罄竹难书之时,也就是皇后倒台之日。
茭芦馆。
齐妃穿得很简素,一袭粉红镶边的素色缠枝纹宫装,头上简单地簪着珍珠花朵和红白花料器。
她有些呆呆的,倚着门看向外面的翠竹,她身边的翠果只是乖乖的在给炉子烧火,大约是在烧水。
虽然位分还是贵人,但宫里只有两个侍女一个太监,想来也是皇上薄情、华妃无义、黄规全又找到能盘剥的好对象了。
“给李贵人请安,贵人万福金安。”
齐妃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向着院子里那株夹竹桃走去,若是单论身形和仪态,她也算的上是出挑了,只可惜美人迟暮,皇上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了。
“贵人还是别站在这花下了,夹竹桃的枝叶和花粉都是有毒的,若是误食了,可就不好了。”
齐妃慌忙地退了几步,看向翠果又看向我,疑惑道:“真的啊?”
她的神情有些古怪,我不禁好奇地试探道:“是呀,在嫔妾的家乡,人们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呢。”
“那怎么皇后娘娘送了这花,说是怕我寂寞、专门供我赏玩?”
她自语的喃喃声又轻又低,但还是被我立刻听着了,心中不免升起寒意。即便早知宜修心狠手辣,但她连已经失宠只能孤独终老的齐妃都要置于死地,真是好黑的一颗心啊……
我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走到她近旁,佯装神秘地对她说道:“贵人,我听说三阿哥在宫外出事了。”
“啊?三阿哥出什么事了!”
齐妃过于激动两只手搭在我的腕上,抓得紧紧的,她很紧张自己的孩子,眼眶里瞬间涌出泪水。
我安慰地抚了抚她,悄声说道:“听闻是三阿哥过年时去宫外应酬办事,不知怎么的,欠了年大将军好大一笔银子,如今年家收不上账来,华妃娘娘要去皇上跟前告状呢……”
齐妃眼泪瞬间滑落,犹疑地试探道:“欠了多少银子?本宫还有一些体己嫁妆、这些年也攒了些首饰……”
她竟然还自称本宫,还未从皇子生母的角色里苏醒,难不成她还期待儿子登基接她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