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知琴四人看见柳嬷嬷抱着小郡王回福春宫,对视一眼,各自眼底都有欣喜之色。
季睿不是皇子,更没有受宠的母妃,而明熙帝又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一个月去后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照这样看,明熙帝一个月能来长欢宫溜达两圈都难。要不可能是叫王公公来看两眼,要不一忙起来就直接把他给忘了,这是极可能会发生的事。
人都说,感情要靠处,平民百姓家如此,更何况本就亲情淡薄的皇室。
如今正是皇帝舅舅对他感情最复杂时期,可反过来看,何尝不是机会。要等到这点复杂都淡薄了,变成了可有可无,那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别看这段时间明熙帝对他好像态度变了些,瞧着似乎也亲近些了,但季睿敢肯定,只要他没在明熙帝眼前晃荡了,过不了半年,明熙帝对他就能比先前还冷一些。
毕竟宫内有个季贵妃,宫外有季家一大家子,不管在哪儿受到气,都能反射到同为季家血脉的季睿身上。而公主娘亲那点影响迟早会淡化,消失。
现在看来,这一着还是走对了,皇帝舅舅没有赶他走,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
不过虽说住在了福春宫偏殿,那也不是每天就能见到皇帝的。
前几日虽说北境传来了好消息,战事稍平,可明熙帝并没有闲下来,听说是发生了春汛。
季睿也很乖地没去打扰,再说他现在也有当务之急——锻炼身体。
太医说,他天生体弱些,容易生病,季睿一开始还头铁不想认,可他从入冬到开春这短短几月间就小感小冒的生了三次。
三次啊,还是柳嬷嬷她们精心照料的情况下。
季睿过完周岁,没两日就感觉自己又不太对了,白天打了几个喷嚏,晚上睡觉前气息就有些微烫,他自己一摸额头,好吧,又是低烧。
柳嬷嬷在他白天打那几个喷嚏时就高度警惕,到了晚上,比季睿还紧张,时不时就要看一下他的情况。在季睿还没察觉身体不适时,柳嬷嬷就让人去熬汤药了。
季睿刚放下小手,面前就捧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那黑汁,瞧着都苦。
“嬷不喝。”
季睿成功吐出的第一个词汇,就是不喝!
他是真的受够了这苦药了。
知棋在一旁哄道:“小郡王乖,只要您喝了汤药,奴婢就给您吃蜜饯哦,甜甜的哦。”
季睿扭开脑袋。
真当他一岁小小孩儿啊,本宝宝才不会被一颗蜜饯诱惑呢。
知棋哄了好几声也没法,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知琴三人,知琴三人更没招,以往季睿最爱和知棋玩,她都不管用,她们能起什么用。
还是柳嬷嬷有经验,眼神一动,就要知琴她们上去压住人,准备强灌,柳嬷嬷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不会让季睿吃苦头的。
但季睿一瞧她眼神就知不对,想想自己喝总比被强灌要好,于是垮起小脸伸出手,“喝,喝。”
见状柳嬷嬷笑着夸了他两句,正要用小勺子喂他,季睿一想那滋味苦得小眉头都皱成一团了,“不碗碗喝。”
为了装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季睿也是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