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跟霍去病保证道:“就用一年!”
等以后赋税征收上来,朝阳县应当可以自给自足了!
霍去病揉着他的小脑袋说道:“你想用多少年都可以。”他这才问起霍善要钱做什么。
霍善把自己的想法囫囵着给霍去病讲了。
这些确实不是霍去病会考虑的事。
霍去病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顾忌太多。”
霍善高兴地说道:“好!”
霍去病让他自己玩耍去。
等霍善一走,屋里只剩下兄弟二人。霍去病才对霍光说道:“他年纪还小,你不必事事给
他分析利弊。”
霍光道:“兄长,光认为不该因为他年纪小便什么都不与他说,他比许多小孩都聪明。”
他与司马迁等人同为郎官,平日里却与他们没什么交集,大抵是双方根本聊不到一起。
这无非是因为他兄长只是小吏之子,哪怕霍去病官拜大司马,他们依然认为霍去病不过是靠外戚身份才这样显贵,并没有真正把霍去病看在眼里。
光是郎官之中便有那么多人存着这样的想法,外头还有多少人这么想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即便卫霍两家如今显赫一时,霍光还是认为应当谨慎行事。
这与霍光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他父亲是地方胥吏,干的是最基层的工作,生活虽比寻常黔首要好一些,却也得事事谨小慎微、处处看人眼色。
若非霍去病带他回到长安,叫他长了许多见识,他这辈子恐怕也只会当个在县衙里消磨终生的小吏。
既然自己是凭借霍去病弟弟的身份得了如今的机遇,霍光自然全心全意为霍去病着想。
冠军侯府好,他才能好。
霍去病是不想考虑这些杂事的,他沉吟了许久才说道:“他想做什么你便给他出出主意,他不想做的事你莫要勉强他。”
霍光笑道:“侄儿的脾气其实与兄长很相像,他不想做的事旁人哪能勉强得了他?”
霍去病觉得这话很中听。
他儿子的脾气可不就该像他吗?
兄弟俩愉快地结束了这次对话。
这天甘蔗到了,少府派来的工匠便紧锣密鼓地跟着李长生制作砂糖。
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制糖并不是什么难事,专人榨汁、专人烧火、专人炒糖,整个生产流程行云流水般连贯,一点都不像是头一回动手。灶头是新砌的,锅是新打的,糖浆被一锅接一锅地熬煮,逐渐在高温的作用下变得愈发浓稠,最后被舀到木模里凝结成红砂糖,整个庖屋里弥漫着诱人的香甜味道。
倘若想要白糖,工序也不复杂,只需要想办法将糖浆中的杂质去除便可。
李长生虽是个半路出家的方士,对方士的诸多手段却并不陌生,见红砂糖做成了便开始着手研究能不能做出白糖。
霍善跑过来找他师父的时候,远远便觉得庖屋周围的空气闻起来甜甜的。他跑到庖屋外探头一看,发现屋中九口大锅同时开火,还没踏进门呢,阵阵热气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