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飞速褪去,汪佺脸一沉,半笑不笑道:“谁知道呢?”
“哇。”
不想祁墨更惊讶了,捂住嘴,“兄台如此敢说敢为令人心生敬佩,可清泓学院一共有六位宗主,不知兄台说的,是哪一位?”
两句话设下一个陷阱。这些人说的再多都可以用一句玩笑盖过,她偏要将玩笑引向具体的指责。果然,汪佺反应过来,脸色微变,又很快狡猾地调整:“师姐何必如此?不过几句玩笑话,仙盟主张有教无类,而亲传名亡实存,我等看在眼里,抱怨几句还不行?”
祁墨点点头赞许:“能说能说,冤有头债有主,不知兄台说的是哪座山,哪个主?”
“……”
“还是,”祁墨眸中精光一现,“六座山?”
汪佺摇摇晃晃,似乎看见头顶好大一口黑锅将将欲坠,他咬牙道:“师姐不爱听,我等不说了还不行?莫要如此污蔑清白!”
祁墨:“怂了呀?”
汪佺:“……”
祁墨抚掌,慨叹道:“诸位,实不相瞒,这些天我夜夜辗转反侧,深感受之有愧,萍水相逢即是缘,既然如此,我就把兄台口中的特权分给各位,你看如何?”
不待反应,祁墨摊开掌,掌心躺着一枚储物戒,刹那间众人眼前一白,只见无数张三尺有余的雪白试卷从储物戒喷射而出,如同失控的印刷机,顷刻间漫天飞舞,犹如连缀成片的水袖,从天花板缓缓落下。
祁墨的声音在一片寂然中不急不缓:
“一人一张,库存充足,不要抢。”
汪佺目瞪口呆。
她在发什么癫?
鹿穗虚弱地看着她。
她严重怀疑,方才那么一大通,争辩为小,把试卷分出去解决,才是这位师姐最主要的目的。
众人茫然地看着漫天飞舞的试卷,忽然有人“咦”了一声,指着一张近在咫尺的纸卷道:“这金色的咒文是什么?”
祁墨拉着鹿穗已经冲到二楼门口,声音遥遥从上方传来:
“玄虚山宗主教导一方心怀天下,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为惠及更多学子潜心秘制‘心无旁骛大慈大悲如烙印’,接触试卷者需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并达到一定准确率,若不然,届时宗主大人的雷惩便会从天而降……”
声音越来越小,但已没人给她说完的机会。
“滚开!”
“让我出去!”
“我才刚考完啊!”
场面一时失控,所有人惊恐万分,凄惨的喊叫不绝于耳,好像从头顶飘落的不是三尺纸片,而是十殿阎罗勾魂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