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眉头紧皱。
这哪里是什么《怀阳录》,这写得分明就是县里的富商杨怀。
清言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茶馆门口吵吵闹闹地进来了三四个人。
他转头看了过去,就见那几人脸侧的简介上,都写着“县城富商杨家家仆”的字样。
果然,旁边已经有人小声道:“这是杨家的人。”
这木陵县城里姓杨的人不少,可说起杨家,便只有那一个。
那几人进了门,就朝台上那边大步而去。
清言正欲再瞧,手腕被人握住,他回过头去看,就见邱鹤年已经站起身来,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清言便点了点头,随他往出走去。
两人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摔打东西的声音,那三四个人叫骂起来。
邱鹤年把清言护在身前,一手提着包袱,另一只手虚虚环住他腰腹,没管身后的动静。
快到门口时,那边站了两个读书人样子的年轻人,其中一个看着台上的混乱冷笑道:“看这架势,这所谓的怀阳,搞不好还真是暗指杨家那惺惺作态的杨怀。”
另一人道:“恐怕这事是有被害的苦主在背后安排的,我家厨子在杨家做过,他说这杨怀最是表里不一,心思恶毒,他私下里……。”后面的话,他是附在同伴耳边说的,再就听不清了。
清言低下头,认真看脚下的门槛,抬腿迈了过去,出了茶馆的门。
等两人返回驿站,付了几个铜板的草料钱,便驾了马车往回走了。
半路上,清言坐在马车上心里犹疑不定,在邱鹤年身后问道:“你说,这真的是被他害过的人在报复吗?”
邱鹤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他既做了亏心事,早晚是要报应到他头上的。”
清言坐那琢磨了一会,一直以来仅仅提起这个人便要悬起来的心,竟然放下了不少。
多行不义必自毙,杨怀害了多少人,就有多少人的家人在恨着他,就连刘发都想过替刘湘讨回公道,只是迫于压力,无奈放弃了。
杨怀不是密不透风的堡垒,茶馆的事也许就是个开始,只要这座堡垒有了一丝裂纹,距离分崩离析恐怕就不会太远了。
这个晚上,清言的心情格外的好。
刘猎户打了两只乡村雁送了过来,炖熟了后,清言自己就啃了一只半。
吃好了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喂了喂鸡,手里的玉米粒还没扔完呢,就瞅着那两只乌鸡眼睛发直。
邱鹤年看到了,便笑道:“行了,别瞅了,让它两多活几天吧。”
清言回头看他,嘴角往下撇,邱鹤年捏了他脸颊一下,说:“总吃禽肉你不腻吗,今天我看见摊子上有卖头茬韭菜的了,明天我买一绺给你包饺子吃。”
清言问:“除了韭菜还有什么?”
邱鹤年说:“还有猪肉和大虾仁。”
清言这才弯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