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丛拧着眉看着他。
蒋屹撑着桌角,歪了歪头,无害地说:“他不能这样折磨我。我要让他吃苦,看他受罪,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他痛哭流涕——”
他唇边夹带着浓浓化开的笑,轻轻道:“求我放他一马。”
铃声一响,蒋屹去看,金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蒋屹清了清嗓子,接了:“金石?”
那边道:“我是杜庭政。”
蒋屹没作声。
杜庭政道:“你发的什么,撤回了,看不到。”
蒋屹无声地笑起来。
杜庭政无知无觉,重新问了一遍:“你想跟我说什么?”
蒋屹笑了足够久的时间,压下唇边幽微的弧度,用平淡里又夹着一点柔软的声音说:“没什么。”
杜庭政不语,呼吸声顺着电话传过来。
蒋屹耳边酥酥麻麻,昨晚没做,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想告诉你,”他说,“不用派人来接我,下班以后我自己过去。”
不等杜庭政说什么,他就道:“我在加班,先挂了,杜先生,晚上见。”
他片刻不等,决然将电话挂断了。
杜庭政在公司里放下被挂断的电话,看了黑掉的屏幕片刻,把手机还给金石。
金石揣起来,等着他开口。
杜庭政没提去不去接蒋屹的事,坐在办公桌后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椅上,转着扳指。
金石等了片刻,询问道:“还要去接蒋教授吗?”
杜庭政隔了片刻,薄唇一动,才吐出轻飘飘的两个字:“不去。”
邢心敲门进来,拿着一份合同请他签字。
杜庭政扫了一眼,邢心提醒道:“和松峰集团是第二次合作,法务部已经审核通过,请杜总签字。”
合同摊开在面前,杜庭政没动。
邢心耐心地等在一边。
杜庭政问:“东西送出去了吗?”
“还没有。”金石说,“我给褚总的司机打电话,他见得多,说一般就是卡、房、车、奢侈品一类的,情人乖巧识趣就送,哄褚总高兴了也送,还有就是事后也会给一点甜头。”
“小桑林那里有套洋房,距离蒋教授的单位近,十五分钟车程。只是手续没走完,还没有来得及送。”
既然没有送,那蒋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