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桐当然没有这么自私的想法,捉住他的手认真回答:“没有这回事,我觉得欠哥哥这辈子的都还不清了。”
温杨明白她的意思,并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揽着她在沙发坐下后一五一十缓缓道来。
初来温家的时候他大概两岁左右,因此从开始就有记忆,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没过多久温桐出生,是个女孩,吴艳好面子,即使周围邻居都知道他的身份,但对外依然说他是温桐的哥哥,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有了名字。
“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对桐桐好并不是因为所谓的血缘关系。”他扯出脖子上挂着的玉坠,顺带小心翼翼牵出她戴着的那枚,微微一笑,“桐桐现在也知道了我不是你的亲生哥哥,难道会突然不再搭理我?”
“怎么可能。”温桐低头握住两枚挂坠,表面还残留着一点热量。
这是很久以前爸爸在寺庙旁边买的,求了个平平安安的好念头。
内心里她对是不是血缘关系这点没有那么在意,无数日月的陪伴,他们早就如同主人和影子,无法彼此分割。
“哥哥,我们去找找你的父母吧?”温桐不再奢求这些,但他说不定有对很爱他的爸爸妈妈,也许正等着他回家呢。
温杨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摇摇头回答:“没有这个必要,我的亲人有你就够了。”
十多岁的时候,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疯狂生长,他不止一次想过带着她逃离安顺街,找到自己的父母,也许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被父母用一笔钱卖到宜杭的,那里不是他们的退路,而是另一个安顺街。
“我有哥哥也够了。”温桐揩掉眼角的泪珠,笑着钻进他的怀里,顺嘴一提,“江月晚怎么也知道?”
这给她一种全世界都清楚只有她蒙在鼓里的错觉。
温杨清了清嗓子,神色有点不自然:“可能是我上周喝醉说漏嘴了?”
余光瞄见他耳根泛起的红,又联想起江月晚的话,温桐以前可能不理解,但随着和江劭庭的关系愈渐深入,她已然开窍,于是八卦地问:“是不是我没打通你电话的那次?”
温杨喝下去的凉白开差点把自己呛到,一眼就瞧出她的想法,皱眉道:“不要乱点鸳鸯谱,我对她没那种意思。”
“那你对谁有那种意思?”温桐下意识回嘴,本质上她就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尤其他还遮遮掩掩的。
“哪来这么多问题,睡觉去。”
温杨强硬打断她的连环问,抄起人往她的卧室走,边说:“等到了零点我再喊你起来,到时候那谁估计也回来了。”
哥哥口里的那谁一般指的是江劭庭,他下楼送江月晚回家了现在还没回。
一晚上心情如同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定,精力消耗太大,温桐挨床没到五分钟就困得哈欠连天。
温杨在一旁等到她睡着,弯下腰掖好翘起来的被子,盯着睡熟的小脸轻笑一声:“除了你还有谁。”
大雪渐渐停歇,小区空地上陆陆续续聚集一群玩仙女棒的小孩,阳台外不时飘来几句电视里联欢晚会的声音。
温杨刚掩上卧室门,扭头便瞟到大门口正在脱大衣的男人。
当作没看见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