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两个司机,一个不抽烟的红姐,一个要抽烟的琳姐。
琳姐有些迟疑,“望舒你不是不抽烟?”
“现在想抽,”她抬眼,眼神黯淡,语气无力,“给我吧琳姐。”
触及她目光,琳姐愣了下。
在这辆车上的周望舒并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明媚,开朗,大多是她身上总是透着疲惫感,以及一丝隐隐可察觉的哀伤,此刻的她,身上的疲惫感更重了,眼底的哀伤清晰可见。
给她当了这么多年司机,她又是个很好的孩子,琳姐早已将她视作自己的家人,但到底并非家人,不好劝什么,暗暗叹了口气后,琳姐还是将烟递给了她。
周望舒接过来。
“借下打火机。”
琳姐心疼她,都忘了还没给打火机,这会儿经提醒才想起来,“给。”
周望舒降下车窗。
此时车停在海边,车窗降下,风灌进来,伴随湿咸的海水气息。
将烟咬在唇间,周望舒微低头,一手抬起拢住烟头,一手按下打火机。
琳姐的打火机就是普通两元一个的那种塑料打火机,没有好听的钢音,也没有漂亮的火焰,能闻到很明显的汽油味,嘴里的烟估计也挺便宜的,只能称为烟,而不是香烟,刺激性的杂味掩盖了少得可怜的香味,很涩口,很呛,刚吸进去一口,周望舒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见她咳得厉害,琳姐忙道:“抽不惯就别抽了望舒,我这烟本来也没啥好抽的。”
周望舒摇摇头,继续抽,然后又被呛住,呛得泪眼都出来了,一颗颗珠子般的眼泪直往下掉,让人都分不清,她到底是被呛成这样,还是因为太难过哭成的这样。
她不光继续抽,还吸得极其用力,烟丝燃得很快,没吸几口一支烟便已燃尽。
用这种自我折磨式的抽法,她又接着抽了一支又一支,最后是琳姐强行夺过她放进嘴里烟,不许她再抽。
她没有闹着还要抽,顺从地将打火机还给琳姐,“送我回去吧琳姐。”
嗓子都被熏哑了,她声音听起来像被砂纸磨过。
“好。”
琳姐踩下油门,车子驶离海边。
烟抽太多,周望舒现在有些泛恶心,头也晕,很难受,可明知难受,回到黎园后,她又接着开始抽,抽的陈迟俞遗留在书房的那盒雪茄,用他那枚打火机。
雪茄与香烟不同,品质好的雪茄存放时间越长,香味越浓厚,不过对一个初学者来说,再好的雪茄跟普通香烟也没什么差别,抽着还是泛恶心,还是头晕,但那股烟草香着实令她着迷。
当口腔里弥漫着雪茄的烟,伴随大脑中如梦似幻的晕眩,她仿佛回到从前某个迷乱的夜,在昏昧的灯光下,她与陈迟俞一次又一次地热吻,唇舌的每一处角落都被他侵占,整个人的思绪也被他吞没,脑子没办法再思考别的,只有跟着本能与他纠缠,里里外外都沾染他身上的气息。
……
第二天,周望舒一早便出发前往选好的那家西式婚纱品牌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