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淡妆,像是哭过,脸颊处有几道不明显的泪痕。
她每次一醉就哭,还总是边哭边闹。
这一次,她确实是哭了,但没有闹,哭着跟安弥诉了会儿苦后她就倒了。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陈迟俞起身,去卫生间拿来卸妆水和卸妆棉,熟稔地帮她卸妆,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周望舒没醉的时候也老爱让他帮忙卸妆。
周望舒这人,平时活蹦乱跳得像只停不下的兔子,一到他面前就变成树懒,什么也不想干,就想挂他身上,洗澡要他抱去洗,吃饭要他抱去吃,一起看个电影也要呆在他怀里,想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都让他去,她只管撒撒娇。
只要她一撒娇,他就什么都纵着她。
谁让他就喜欢那个样子。
别人都说她的人设是‘烂梗王’,但他却觉得‘撒娇精’更贴切她,她抛那些烂梗时,在他看来也像撒娇。
譬如,他忙于工作没看到她微信消息的时候,她就会开始抛那些烂梗,什么“没关系的哥哥,我的消息你投完胎再回”,什么“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是秒回,现在是轮回”,不就是在冲他撒娇让他理理她,哄哄她。
还有,有时候临时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她就会说:“外面度,我怀里度,你选吧。”
这是在玩儿梗,但不更是在撒娇让他不要走?
除了这种暗戳戳的撒娇,直白的撒娇她更拿手,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先生”,让人难以招架。
帮她卸完妆,用温水给她洗完脸,陈迟俞看她像睡熟了,没有不安分地再踢被子,遂替她掩好被子,再将她还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
只不过,当他触碰到她的手,她像出于反射性轻轻握住了他。
他愣了愣。
几秒后,他还是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然而,在他想抽离时,她忽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并急切地喊了声:“别走。”
陈迟俞目光一顿,掀眸。
视线里那人的双眼还闭着,没有醒过来的痕迹,像梦呓。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他垂眸,看向她紧紧拉着他的那只手。
半晌,他轻扯唇角,“你让谁别走?”
再抬眼,他眸色深如浓墨,“陈迟俞还是陈彦?”
“陈……”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周望舒微微张口,状似要回答他,却又反反复复只念着一个字,“陈……”
陈迟俞俯身,靠近她。
“陈迟俞还是陈彦?”他再问一遍,“嗯?”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