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奇微笑着。“好多了。很好。你呢?”
麦克点点头,笑了。“感觉很好。你有什么奇异的想法了吗?”
“有。刚才我觉得自己是福尔摩斯。后来觉得自己可以像摇滚歌星那样跳舞。你的眼睛红极了。”
“你的也一样。我们俩是一对畜栏里的黄鼠狼。”
“是吗?”
“没错。”
“你没事吧?”
“没事。你听见我说话了?”
“听见了,麦克。”
“好,那就好。”
他们互相笑了笑。理奇又把头靠在墙上,看着那个烟洞,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开始慢慢地飘走了。不不是飘走了。向上。
他正在升腾。像一只气球。
“你、你、你们两、两、两个还行、行吗?”
比尔的声盲从烟洞外传送来,好像从金星上传过来,充满了忧虑。理奇觉得自己砰地掉了回去。
“没事。”理奇听见自己的声音,很遥远,有点气恼。“没事,我说没事,安静点儿,比尔,让我们听上帝的指示,我们想说我们听到了(世界)上帝的指示。”
地下俱乐部变得非常大,铺着光滑的地板,到处弥漫着烟雾。
地板!天啊!就像表演荒诞音乐剧的舞台那么大。麦克像迷失在浓雾中的影子,在对面看着他。
你来了,麦克?
就在你身边,理奇。
你还是要说没问题?
是的但是抓住我的手够得到吗?
我想能。
理奇伸出手,虽然麦克站在那个大屋子的另一边,他还是感觉到了那坚强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太好了,他微微地向后仰着头,看着烟洞,透明、渺小。越来越高远。几英里高。金星上的天光。
开始了。他飘浮在空中,迅速地穿透烟雾。
他们不在里面了。
他们两个人肩并肩站在班伦腹地。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这里是班伦,他知道,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植物更加茂密,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有好多他们从没见过的植被。有流水声,却出奇地响亮——不像是肯塔斯基河缓缓的流水,听起来倒像穿越大峡谷的科罗拉多河的咆哮。
这里特别热。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酷热粘湿的感觉。浓雾在山谷中络绕,在两个孩子的膝边盘旋。散发着绿树燃烧时释放出的淡淡的刺鼻的味道。
他和麦克默不作声,穿过那些奇特的植被,向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绳索一般的藤蔓在大树中间缠绕不清;理奇还听到树丛里有什么东西倒下去,听声音好像比鹿还大。
他停下来看了好一会儿,转了一圈,看着远处的地平线。那里本来应该有白色粗大的水塔,但是却没有。也看不到通向内伯特大街尽头货运场的那道铁路高架桥,也看不到开普老区的房屋——只有茂密、巨大的蔬草和松楚下的悬崖、红色砂岩和岩石。
头顶传来扑啦拉的声响。两个孩子赶忙低头,躲过一群巨大的编幅。这片土地上的寂静和陌生令人感到可怕,但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