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布兰克比尔邓邦。特别是比尔——结巴比尔,他们曾经那么叫他,有时显得坦率,有时显得很残忍。在她的眼睛里,比尔是那么高,那么完美(只要不开口说话)。
人名地名还有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她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想起了下水道传来的声音还有鲜血。她尖叫起来,然后父亲打了她一顿。她的父亲——汤姆——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凯付了车钱,然后又给司机一笔小费,司机兴奋地叫了起来:“谢谢,夫人!”
凯把她带进家里,让她洗了个澡,等她出来又给她一件袍子,冲了咖啡,又检查她的伤口。等包扎完伤口之后,凯问道:“出了什么事?用不用叫警察?”
“我不用多说了,”贝弗莉说“听起来太疯狂了。但是大部分是我的错——”
凯用力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啪!”声音很亮,贝弗莉跳了起来。
“你不要再那么说,”凯激动地说“我们是几年的朋友了?年?年?如果我再听到你说一句是你的错,我就要吐了。听见了没有?我真他妈的要吐了。这次不是你的错。上次不是你的错,上上次也不是你的错,从来就不是你的错。你知道朋友们说什么吗?难道你不知道她们都说迟早他会把你弄成一个奴隶,或者甚至杀死你?”
贝弗莉瞪大了眼睛。
“要说有错的话,那是你待在那里,让事情发生了。但是感谢上帝,现在你终于逃脱了。你手指上几乎一半指甲都被撕了下去,脚被割破,肩上都是皮带伤,而你竟然说是你的错。”
“他没拿皮带打我。”贝弗莉的谎话脱口而出。她那么羞渐,脸上顿时变得通红。
“你怎么对汤姆,你就该怎么对你的谎言。”凯静静地看着贝弗莉,眼里充满着真情。贝弗莉垂下了眼睛。泪水流进喉咙里,味道咸成的。“你想骗谁呢?”凯抓住了贝弗莉的手。“墨镜。高领长袖衬衣也许你能骗得了别人,但你骗不了你的朋友们,贝弗莉。骗不了那些爱你的人。”
贝弗莉痛哭起来。
后来,在睡觉之前,她告诉凯她能说的一些事情:从缅因州的德里,她的老家,一位老友打来电话,提醒她很久以前所发过的一个誓言。他说现在时候到了,问她去不去?她说去,然后和汤姆的麻烦就开始了。
“这个誓言是什么?”凯问。
贝弗莉慢慢地摇了摇头。“凯,我实在不能告诉你。”
凯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吧。那么等你从缅因州回来之后,你将怎么处理汤姆的事呢?”
贝弗莉越来越感觉到自己不会从德里回来了。她只是说:“我将先来找你,然后我们再一起决定,好不好?”
“非常好,”凯说道“这也是一个誓言吗?”
“只要我能回来,”贝弗莉坚定地说“就没有问题。”
当凯到长途汽车站送她到米尔沃基的时候,贝弗莉叮嘱凯要当心汤姆。
凯说:“奥哈这里到处都有警卫。你不必担心我。如果他靠近你,你要做的是大声叫喊,把他的狗头都喊掉。”
贝弗莉摇了摇头。“我想让你完全躲着他。这是惟一的办法。”
凯狡黠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怕我把你说出来?”
贝弗莉想起了他们个人站在溪水中,想起了斯坦利和他手上那片闪闪发亮的可乐瓶碎片,想起她手心被割时尖锐的疼痛,想起他们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发誓说如果它再开始杀人时他们一定会回来
永远消灭它。
“不是,”贝弗莉说“他可能不会知道我的事。但是他会伤害你或者警卫。昨晚你没看见他的样子,凯。”
“我见得不少了。”凯说着,眉毛拧到了一起。“那狗东西走起路来还像个人”
“他已经疯了,警卫可能也无法阻止他。相信我。”
“好吧。”凯不情愿地说道。
贝弗莉说:“你离他远一些,他很危险。凯,相信我。他真像是——”贝弗莉几乎要说出“像我的父亲”但是她说:“他像是个疯子。”
“好了。放松点,亲爱的。去履行诺言吧。然后想想以后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