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凿回神,见状忙改了话:“回爷,虽东西不知下落,但那图璧还未在宁王手中,想必东西也不在。”
顾蕴光缓缓收回视线,垂落在信上,声线半凉:“再过几日,它便要吃了。”
听这话赵凿才如梦初醒,后背惊起冷汗。
是啊,那小白蛇冬日不休眠,全靠大师炼制的药丸才保持清醒,食一次能坚持三月,那药丸连同图璧一起被抢了。
如今大师又不知在何处,小蛇只能用那瓶药。
药被抢,算来还是他的过错,主子没有将他处死,已是厚恩了。
然,他近日只顾着上蹿下跳,围着师三小姐周围转,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赵凿惭愧地垂首道:“爷,放心,奴定会早日寻到东西。”
顾蕴光并未答声,执笔继续写着。
其实东西不在,他也死不了,只是难受而已。
不过现在他的难受,可以从旁的地方寻回来。
脑中浮起那日师知苧的脸,笔下行云划出一道凌乱的沟壑。
“她呢?”顾蕴光随口问道。
赵凿预感他此刻心情许是不悦,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爷,身体还未好,现在正调养着。”
语罢便听见上方笔头碰撞墨砚的声响。
“调养?”顾蕴光抛了手中的笔,将身往后倚靠,半耷拉着眼皮,显得有几分凉薄的寡情。
“此处是她养伤的别院吗?”
赵凿忙点头俯身,“爷稍等,奴马上前去将她唤来。”
上方的人已将眸阖上,喉结上下滚动,“嗯。”
赵凿得了令,双足恨不得化作四足,奔去别院。
师知苧还抱着汤婆子坐在窗牖前,清冷安静,肌肤白皙透净,一身清隽,好似下一刻便要破碎消散。
赵凿一进来便看见的这副场景,虽然她连同那些人一起抢了主子的东西,但他始终对她心有怜悯。
其实本不该她来承受的,她甚至都不知主子是谁。
真是倒霉的冤枉人。
赵凿如此想着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可谁让她抢了东西,还闭口不言在何处。
最重要的是与宁王关系太紧密了。
她不受这份苦楚,谁又能受?
“哎。”他实在忍不住叹息口气。
师知苧听见声音转过头,眸色冷静,偶得冷风吹来,凌碎的发拂过面,伸手拂过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