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开源又往他那边凑,趴在桌子上观察他的表情,让他退无可退:“行不行嘛?”
他经常这样看祝意,当祝意专心做题的时候,低头看书的时候,甚至撑着额闭眼休息的时候。
祝意经常性的睁开眼就看到他盯着自己看。
这种眼神跟他集中精力做物理卷子的眼神差不多。
祝意坚持着做了几道题,将练习册翻过一页,终于微微点了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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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干净的楼梯间只有两个人,明亮的光线透过侧墙一块窗,将楼梯间刷亮了一度,但仍旧暗沉沉的。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尘埃,在寂静无声的这处轻轻游荡。
祝意直觉有问题,但暂时没有发现漏洞。
北开源笑了一下,得知祝意竟然真的来医院看男科,他的心情难以言喻的微妙又震惊,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现在说说,你来医院干什么?”
祝意绷着脸:“医生没告诉你吗?”
北开源张了张嘴,先道:“你的手注意一下,不要总是使劲。”
然后才说:“身体有病就要看,心理不舒服就要讲,你总藏着掖着做什么?”
‘有病’这两个字让祝意呼吸停顿了一秒。
能在这里碰见祝意,其实是不错的机会,否则北开源开口跟他讲这件事还要另找时机。
祝意微微低着眼眸:“我们之前说的很清楚了。试过了,不行,就分开,对你我都好。”
“吵吵架得了,值当生那么大气吗,再说,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北开源说,“说几句气话,你别当真,行不行?”
早晨挂的号还攥在手心里,烫着他,烤着他,祝意唇色有些苍白。
他羞恼,慌张,无地自容。
北开源高大的身影几乎把逼仄的楼梯间挤满:“医生都跟我讲过了,我反省,我克制,我不强迫你。你不喜欢,我们就不要。”
祝意沉默片刻,才说:“这对你不公平吧。”
“我没想过公平与不公平,”北开源说,“我承认,我们在床上确实有点问题。我不够体贴,以后都按照你的喜好来,行不行?”
他今天多次问‘行不行’,期待着祝意回答行。
祝意终于抬头看他。
他嘴唇动了动,别过眼睛去:“你之前也说过这种话,后期还是要吵。”
“我之前以为你口是心非,在跟我调情。”北开源顿了顿,“知道你真的这么抵触,我以后不会那样强势了。”
“医生说,这是一个长期的恢复过程,这个过程中,我可能……”祝意紧紧抓着栏杆,“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好,我抵触这个,不仅仅是你的原因,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