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闻言,顺着她们的视线垂眸,敛了敛两边袖口,没说话。
他讳莫如深的态度,反倒勾起了周遭八卦之心。
江杳是这儿的老主顾了,性格大方,出手阔绰,每次过来,都招呼一堆颜值高的服务生作陪,但也仅仅止步于此。
他通常只是纯喝酒打牌,赢了钱归牌搭子,输了算他,牌技好的小费管够。
任凭再多人对他袒露渴望,从不向“信徒”施恩。
明明长了张“像有十个女朋友”的脸。
很难不叫人好奇他的私生活。
有个紫发女人继续试探:“是咱们这的人吗?”
“不是人。”江杳面无表情开口,“是禽兽。”
紫发女人闻言愣住,饶是妙语连珠傍身,也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被江杳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出牌。
昨天,江杳参加了一场婚礼,新郎是他青春期曾短暂暗恋过的对象,沈棠。
虽说少时那点儿浅薄随性的爱慕,早被岁月磨灭得一干二净,但望着台上那个温润如玉、谦和腼腆,好像和十年前别无二致的男人,江杳还是难免生出恍惚。
不过,比他更恍惚的,估计还有对桌那位。
江杳心想,顺便扫了一眼。
他曾经的情敌——段逐弦,正端坐在那里,聆听沈棠对妻子深情款款的誓言。
段逐弦祖上有欧洲血统,一双深瞳压在略高的眉骨之下,晦暗如海,压根捕捉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江杳不信邪,盯着看了半天。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瞬间,那张雕塑一样的脸终于松动了些许,唇角牵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应该是笑了。
江杳反复确认几次。
这个笑容,被江杳理所当然地解读为故作大度的自嘲。
据说这场婚礼的五星级酒店,还是段逐弦以好哥们的身份赞助的,颇有种为心上人“送嫁”的败犬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