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屋里心怀鬼胎的人,故意把“福”字贴得七歪八扭。
祝你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辈子被段逐弦摁在地上摩擦,福气永远到不了。
贴完春联,江杳走到一个风口准备点烟,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阴暗角落传来交谈声,他听了几句,发现是段飞逸和一个堂弟。
段飞逸压低声音道:“现在大半个华延都在我哥手上捏着,分到咱们手里的项目都是垃圾,假如我们一起合作争取那个政府项目,做出成绩给爷爷看,兴许还能有点胜算。”
“就凭我们,真的能搬动段逐弦吗?”堂弟显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而且据我所知,你妈不是一直在帮你谋划么?”
段飞逸道:“我妈不姓段,到底是个外人,虽然有点小聪明,但终究成不了大事。”
江杳闻言,忍不住牵起唇角。
有些人浑起来,连亲妈都贬低。
江杳点了支烟,打火机的砂轮声惊动两个密谋者。
堂弟反应很快,一看是江杳,赶紧闷着头撤离。
段飞逸来不及走,只得硬着头皮道:“你怎么偷听人说话?”
江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放心,他应该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
段飞逸顿时僵住。
段逐弦的确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无论是当初他仗着自己有妈肆意霸凌段逐弦的时候,还是后来段逐弦飞黄腾达之后。
被精准踩到最大的痛脚,段飞逸咬牙道:“你倒是一心向着我哥。”
江杳挑眉:“不然呢,这里还有谁值得我向着?”
段飞逸咬咬牙,故作提点:“我还是那句话,我哥这人,表面对谁都温和讲理,实际上六亲不认,联姻只是他争权夺利的工具。你应该知道,最初和你联姻的对象是我,他原本没兴趣,有天他突然发现其中好处,就立刻截胡了,等他利用完这桩婚事,把你踹了也说不定。”
段飞逸喋喋不休的时候,江杳并没有看他,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吐烟圈,末了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些话你好像说过一次,挑拨离间也要讲点策略。”
见压根触动不了江杳,段飞逸忍不住故技重施:“你大概觉得我危言耸听,但他真正放心上舍不得碰的,只有他那个求而不得的初恋白月光。”
当时在赛车场,他也提过一次段逐弦的白月光,那时江杳的反应相当无所谓。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能看出江杳对段逐弦的情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话音落下,江杳的视线终于降回他身上,但和嗓音一样异常冷冽:“你弄错了,他没有白月光。”
“可我看过他的日记。”段飞逸振振有词地说,“而且两年前,爷爷想替他安排相亲,他也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态度非常坚决,看样子是非那人不可。”
今夜的风很暴躁,挥拳般砸得烟圈东倒西歪,江杳索性掐灭烟,朝段飞逸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