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沉默太惹人瞩目,偶尔一句的插科打诨,才是隐身于人群最好的方法。
她刚要张嘴,温泽念的眼神淡淡移开了。
踩着细高跟鞋的步子继续向前迈:“嘴还是这么甜。”
孟宁心里咯噔一下。
“嘴还是这么甜。”
温泽念她说“还”。
这到底是无心的一句?还是温泽念也记得她?
她迫切想问温泽念这么些年的生活。读了怎样的学校,参加了怎样的社团,交了多少会写诗会弹钢琴会骑马滑雪的朋友,谈了几段让人分手了也放不下她的恋爱。
她迫切想知道温泽念的生活有多丰富精彩,精彩到一张张反向日历般堆叠,在温泽念的脑海里,早已掩埋渺小的她。
温泽念该是没她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一张脸在晨光中很淡。而跟温泽念走这么一遭,便已然能知她是位多优秀的经理,她的问题不多,却处处都打在要害上,甚至很快指出了孟宁她们的一处漏洞。
孟宁点头:“我回去汇报给队长。”
直到两人登上最后一块海岩。
孟宁介绍:“这就是属于c酒店的海岸线最末端。”
温泽念站在岩石边,这是海岸线的制高点,风拂着她的碎发,让她又习惯性把发丝往耳后挽。而那样优越的颈部线条大约是上帝也乐于亲吻的,上帝太克制,便派浅金的阳光扑簌簌奔向温泽念的颈间。
孟宁提醒:“你往里面站站。”
温泽念转了个身,面对着孟宁问:“你信不信?”
“什么?”
“我数到三,便从这里跳下去。”
“别开玩……”
在孟宁说这句话的同时,温泽念薄唇微翕:“一、二……”
她一步步往岩边退却,同时她笑了。
好似昨晚始终端在她指间那些香槟酒的效力滞后似的,一直到今晨阳光一晒、顺着每个毛孔蒸发出来,才让一个仿若带着酒意的、真正契合她那张浓颜面孔的笑意绽放开来。
是朝阳下盛开了暗夜的花。是古时的花钿插在了今朝美人的鬓角。
温泽念那样的笑太过迷离而缱绻,有种混淆时光的醺醉感。
孟宁只恍惚了一瞬,便见温泽念向后仰躺,跃下岩石。
那一下的动作很利落,像昨晚她接下孟宁手中的苦艾酒,毫不犹豫吞下一样。
“哎!”
孟宁往前猛跨一步,却只来得及堪堪用指尖勾住她今早所束的一条金属腰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