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一个上京城,我只认得你。”
周梨本想?问她到底害了多少人?但见?她这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又?觉得这么?无意义才是。她的罪,若真有十殿阎罗,就叫下?面去审吧。“你若没有什么?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花慧却出声喊住她,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问周梨,“你们?要常常在这上京住么??”
“不知道,看阿初那里朝廷是怎么?打算的?”这话周梨倒是没有敷衍她,毕竟如今白亦初入了仕,要听?命于君王令。
花慧将她给的手绢捏在手里,却是没再去擦脸上的眼泪,只垂着头说道:“你们?若是要在这上京常住,就听?我一句劝,若是以后同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有来往,千万要对她客气些。”
她这一句话,立马就叫周梨打起精神来,一时?觉得这一趟并不白来。面上却保持着平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家一个闺中?小姐,又?是上京第一才女,再说我如何能同人有交集。”
“我,我是说如果。”花慧细声说着,“反正?你听?我的便是,我虽是做了不少恶事,也背了人命在身上,但我除了拿你几件衣裳,我是真的没有害过你,你要信我的话。”
见?她一脸的着急,周梨说:“我信你。”
周梨真的信她。
可是在花慧看来,周梨完全是因为念着旧情,所以心中?一感动,顿时?便如同倒豆子一般,“阿梨,我和你讲,我这身上的病,原本就是故意要传给王公子的,他是个**公子,早前对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出口不尊重,叫大姑娘不高兴,便许了我大比银钱,叫我去勾引那王公子,把脏病传给他。”
这病不会要女人的命,只会叫女人一辈子痛苦不堪,却会在短时?间里要了男人的性命。
也是如此,如今王家早就乱成了一团,当初案发时?候也顾不上明明是叫他们?家儿子牵连受累的沈窈。
她一边哭一边说,只道那天香阁的幕后东家,是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这大姑娘可是不像是外面传言那样是个善茬,手底下?更是高手如云。
至于这天香阁,更是她用来笼络人心和打探消息的地方。
早前那王公子对何婉音出言不逊,叫她听?去了,便叫人到天香楼里挑了个人,自己主动沾了那病,去传给王公子,许万两白银。
如此花慧自然是低挡不住**,又?想?着那边虽叫女人难受了些,但又?不要女人的命?那王公子有了家室,还?跑到勾栏院里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这是替天行?道,还?能有银子拿,多好的美差。
周梨听?她说完,久久不能回神。她不止一次怀疑过何婉音的人品问题。不管是从她所谓的‘巧记’得到顾家的船队,还?是她身边的人为了讨她欢喜害了许多人。
但周梨终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何婉音的人品是好是坏。
所以花慧的这番话,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因此只朝她确认,“你发誓,今日?所言,没有一句虚假?”
花慧摇着头,“我都是快死了的人,怎么?可能骗你?还?有她们?给我的银子呢!就埋在你卖给我的那院子里荷花池塘里。”说到这里,想?起那被她害的沈窈,以及那日?街上枉死的人。
便道:“我不是有心要害沈窈的,只是当时?她认出我,晓得我将脏病传给了她,非得要骂我。我心里也不服气,怪她命不好,摊上那样一个男人。但我真的没想?到会因此害了她,只是想?骂几句解解气罢了。哪里晓得这上京的人,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们?乡里呢!竟是趁着我们?动手,跑来占便宜,不然的话,哪里出得了后面的人命官司?”
那样沈窈不必被流放到东海采珠子,她也不必逃到江上去继续做生意,受人□□。
说着,只叫周梨到时?候叫人偷偷去取了那银钱来,交给沈窈的妹妹。
院子已经充公了,折银子赔给那些死者家属。
过一阵子怕是要拿出来卖,周梨想?着到时?候买回来再挖,“我会给沈窕说,至于这银子人要不要,我却不知晓,你老?家又?无人所在,这银子到时?候我便做主给你换成粮食,送到街头的各处小庙里去。”算是给她还?债了。
“阿梨谢谢你。”花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勉强爬起来坐着的,听?得周梨的话,便朝她俯身,只拿额头贴着脏兮兮的地面不停地碰撞。
“你起来,我走了,若真有下?辈子,千万守好本心。”她周梨说罢,只朝殷十三娘示意,两人便离开了牢房。
这一趟牢狱之行?,对周梨来说可谓是有大收获。除了确认了何婉音人品不端正?之外,更晓得了她的本事之大远在自己和白亦初他们?的预想?之外,这天香阁竟然还?是她的产业。
而沈家姐妹的悲剧,虽说和沈大学士脱不了干系,可这何婉音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