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密密麻麻升起,她想转身退出,但来不及了,方团道:密斯苏,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场中静止,几十双眼睛盯视着她。
她怔怔地看着楚海潮,周遭的眼神让她意识到此行无异于千里送人头,这些人今天是要搞反封建运动的,是多么需要一个现行封建分子现行汉奸分子来做反面教材啊!他们不会对她挥拳相向,但他们会让她比挨拳头更难堪,想要少受些折辱,就必须赶快脱身离开。
她拼命克制自己颤抖的小手,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苏明珰,快离开,快走!汉奸女受欺负是没有人为你出头的!
可她不甘,父母离世、军警抄家、一副副惊心动魄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多少惊涛骇浪她都跨过了,怎能在这些学生面前落荒而逃,要走也要走得体面。
她从容道:我是来送钱的,楚海潮,这是你丢在吉市口胡同的钱,还有。
她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拿出书袋里的钱,还有你替红姨垫付的医药费,总共三十一块八,你收好。
楚海潮的手还保持着紧握条幅的状态,人也没从梯子上下来,他低头看着她。
苏明珰见状,便把纸币和银元悉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要离去,有一个男生挡着她的道,她点了个头示意让一让。
忽然有人唤住她,是刚才那位面相老成的激进学长,他含笑道:密斯苏,我们在进行反封建反包办的晚会彩排,你看你的同班同学很多都在支持这项活动,你既来了,也算一个好吗?什么才艺都可以,参与便好,不拘形式。
苏明珰礼貌道:抱歉,我还有事
学长充耳不闻:听说你国文优秀,朗诵雪莱诗歌或莎士比亚吧
这下就点透了,是怕她再缠上楚海潮,要让她出丑认清自己的鄙陋,彻底断绝念想。
苏明珰小手握痛,半年前自己刚成为汉奸娃的时候,曾被要好过的小伙伴围攻过、被吐过口水,竟没有现在耻辱
各位!忽然楚海潮出声了,反对包办不错,但她没有错,不要为难她。
他拍了拍手上的浮灰,从梯子上下来,说:苏明珰,之前我未与你相识,就擅自揣测你不学无术刁钻世俗,这是我的错。和你接触后我才发现你为人纯善,虽然偶有撒谎弄奸也是迫于无奈,我们之间的婚事是大人擅自主张,并非你我本意,我不该迁怒于你。你是无辜的,之前多有得罪,望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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