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居然、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够睡着……
咖啡见底,他舔了舔薄唇,嘴角一道狭长约半指的疤痕令他硬朗精致的面容看上去多了狂野与阴鸷。
因着狭长的眼眸中眼白占据得多,就那样端着,也有阴沉不羁与慵懒释放出来。
在那样的家族里长大,居然能够养成这样懈怠又毫无戒备的软性子。
他无聊地想。某种方面来说,真是被那个怎么看都跟过家家似得小子惯得没边,被保护得不知道危险是什么的女人。
澹凉的目光落在她素静的耳边饰品旁。
以及,
对金钱也没有概念……
说起来,从上次在珠宝会展的对话来看,如果把她的首饰卖掉的话应该能换不少钱,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带呢?至少让她心甘情愿地当掉…应当也是符合职业道德的吧。
虽然说干这一行信用很重要。
这笔任务的钱太好赚了,反倒觉得有点反常。
就这样低着头静静过了一小时,男人缓缓起身。
站定在人妻的身侧,他微微蹲下身,懒懒地,宽掌抵在她的额头。
脸被抵得微抬,露出一张清秀又梨花带雨的朦胧漂亮面容,眉色很淡,软玉一样的肌肤,鼻尖与眼角透着哭泣后尚未消退的红,眼睛哭肿了,几乎反而显得更加地可怜,就算是睡着,也有几分牵挂的愁绪。
没有反应。
……睡得很安心。
男人眉梢微动。
“醒醒,”声音低沉,男人手掌下移,捏住女人的下颔。
她低着眼,轻轻地低吟了一声,微微蹙眉,像做了噩梦。
指腹稍微收拢,用了点力气。
长睫轻颤,缓缓睁眼的□□在看定他面容的一瞬,就露出迟缓而恐惧的神色。
从寡淡的忧郁睡眠道这种惊惧的转变,像是带着青色的重瓣百合绽放时,弥漫出来的色彩。
她的眼一瞬间睁大,唇不住地颤抖,惊不成声,喑哑而破碎地,“啊…啊。”
……在眼前,一种逐渐生出裂纹后破碎零落的清澈感。
男人轻轻地放松了指腹施加的力。
“醒了啊,”他道。
不、
不止是外表,声音也很熟悉……
人妻恐惧而讶异地看着他,清澈的瞳孔映射出男人面容的倒映,几乎组织不出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