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兰一身绯衣,眉眼弯弯地向颜荔道了万福,笑道:“今日姐姐的铺子开张,妹妹别无他表,只得将相熟的小姊妹拉来捧场了。”
颜荔忙笑着请人进去,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妹妹你来了就好,还费心请来如此多的千金小姐。”说着,她转头叮嘱孙大娘,“大娘好生招呼娇客。”
孙大娘笑盈盈地引着众千金往里间走去。
胭脂铺取名画浓斋,出售各色鲜丽胭脂水粉,一时间宾客如云。
除了文若兰带来的客人外,也与颜荔先前所做的功课密不可分。
她不止早早地便在附近几条街张贴告示宣传,还特意在门店开张前几日,用粗布将铺子围起来,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引得路过的行人极为好奇,不知这是在搞甚么名堂。
好奇心一传十十传百,因此在开业这日,青荷街一大早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见原是一位姿容出众的贵小姐开的胭脂铺,不少人便有些失望,正欲离去时,就听到那位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道:
“为庆小店开张,胭脂水粉一律打八成折扣,另凡今日到店的客人,皆送一竹篓鸡蛋。”
闻得此言,众人登时收回了离去的脚,转头朝胭脂铺奔去。
买不买胭脂与婆娘另说,且先去领一篓子鸡蛋。
一直到暮色降临,颜荔才略得闲休息片刻,她擦了擦额汗,对文若兰面露愧色:“真是不好意思兰儿,要你帮我一起忙到这会子。”
文若兰摆了摆手儿,圆眼晶亮:“姐姐这就与我生分了,不过是与人说说话儿而已,丝毫不累,反而我应当谢谢姐姐呢。”
她给颜荔倒了杯茶,笑道:“姐姐若不叫我来,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十分憋闷。”
颜荔道:“忙了一天我差点忘记,你今儿是一个人出来的?杜公子怎么会放心。”
文若兰指了指街对面的巷子:“阿七也跟过来了,他一直在那儿等我呢。”
阿七?颜荔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洛七,连忙让孙大娘端了些茶点送去,道:“兰儿应当早点与我说的,让洛公子在大太阳底下站一天,真是不该。”
文若兰道:“姐姐放心,阿七又不是傻的,他自然知道寻个凉快的地儿待着,也自然不会饿着自己。”
颜荔问:“几日不见,你与那洛公子如此熟络了?阿七阿七叫着……不怕杜公子生气?”
文若兰不解:“我叫他阿七怎么了?府中的其他人我也是如此称呼他们的呀,兄长为甚么要生气?”
颜荔不好将心中的那点子猜测说出来,以免这傻丫头又胡思乱想,只道:“先前杜公子不还对他颇有芥蒂的么?我以为他会不喜欢洛公子呢。”
“兄长对阿七似乎确实有点偏见。”秀气的新月眉皱了皱,文若兰道,“他觉得阿七曾经在象姑馆待过,便不干不净,可若是可以选择,谁又想做那腌臜事呢?”
“况且阿七谈吐举止皆十分有教养,想必以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既然他愿意待在杜府,我自然不能亏待他。”
见小姑娘说得振振有词,颜荔不禁笑了:“兰儿有如此善心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别怪姐姐多嘴,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尽相信洛七的一面之词,还是多留点心提防着些为好。”
文若兰面露迷茫:“姐姐是说,阿七可能是别有用心地接近我?为甚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