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容若离去的背影,皇伊贤有些怅然。
曾经他们三人亲密无间,也正是贪玩爱闹的年纪,个个满腹抱负,兴起了也能一块骂骂娘指点下江山,还能下河光着膀子捉鱼,一起被人追杀的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似是自己被一步步推向高位开始,与他们便有了隔阂和无法跨越的鸿沟,云挚生性豪爽大大咧咧,与自己倒是没什么两样。
倒是容若,自从入朝做了文臣,便恪守君臣之礼,谨小慎微。
帝王的位置孤寒,自己却没有几个能交心的好友。
转而皇伊贤想起凌卓,随即又叹息,阿卓也没有好友了。
但或许有机会让她隐藏身份出去结识些好友,不该让权臣世家之人进宫来靠近她,平白给了图谋不轨之人机会。
翌日,位于盛都之南的博远县,沈云挚骑着快马追上了坐马车提前走了一天的程容若。
此时的程容若有些狼狈,这一两年多是在盛都内生活,没机会出城,关于民间状况的了解也多来自别人之说。
如今自打离开盛都,这一路他盗贼都遇上了七八个,更不要提那些流民的明抢豪夺。
他自身也是会些功夫的,但架不住对方人多。一窝蜂围上来,马车物什都给抢走了。
沈云挚发现他时,他正抱着自己的几件被撕扯破衣衫,脚踏着被踩烂的鞋,独自在回岭南的道路上蹒跚而行。
看着程容若的现状,沈云挚却是毫不客气的指着他大笑:“哈哈哈哈,容若,老子平日都见你翩翩君子的模样,还许久未再见你这般凄惨。”
程容若黑下脸,哼了一声:“我哪里料到会有这么多流民到了盛都附近。”
说着便又望了望去路,还遥不可及,神女可是要他尽快前往。
“你我共乘一骑,到前方驿站看看是否能找匹马。”沈云挚拍了拍自己后面的马鞍。
程容若略一犹豫,便应了他提议,就着沈云挚的手翻身上马,二人一同前行。
沈云挚的马可是皇伊贤借着他救驾神女有功特意赏赐的,天底下除了宫里日行千里的千里骢比不了,天底下也没有几匹比它还好的了。
若不是沈云挚心疼自己宝贝马驮两个人太过劳累,不然就这般一直到岭南也不是不行。
没多久驿站便到了,一个老头懒洋洋的靠在门口的栏杆上晒太阳,身上穿着皇朝的灰黑色衙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