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会会做上几天,由于他刚来,带队祷告、布置法会现场的活儿师兄们不会安排给他,除了人手不够会被喊过去帮忙,平时就打扫院子、斋堂帮忙、分发贡品之类这些零零碎碎的活他才需要干。
熙熙攘攘的大殿挤不进去人,他打算把偏殿殿的花搬去义工堂门前的水龙头下换水。
义工堂地上落了一地的鸡蛋花,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捆稻草扎,密密麻麻插满了糖葫芦。
一签一个,在黛色庄严的道观里填了那么几分烟火气。
“三谢义工师傅大善,愿平安喜乐。”有一只磨平了尖头的签子上挂了一条小联,是新裁的宣纸,用的行书,看字识人,笔锋肆意潇洒,但收笔处又带着一股和润,似乎是个端正而又兼和内敛的人。
他翻了翻那张字筏。很有自己的风格,字写得相当不错,怎么着也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底。
应该是个挺温柔的长辈。
他拔了一个尝着,倒是觉得选的山楂成色好,不会太涩,没有占走原来酸的口感,处理得也干净,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
他其实没想到自己是还可以有暑假的,寒暑假那已经是高中大学时学生时代的事情了,他在进山前精神疗养院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一名合格的打工份子了。
医院的项目开始逐渐跟有资历、有成绩并且决定留下来的医生护士们签合同,最近断断续续的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离开。
前几天他的硕导江葛洪突然约他面谈。
“你毕竟是我的学生,况且我还当你是我的孩子看,你也听话,这项目不紧,大家也摸索出了模式,我给你放个假,你好好珍惜学生时期的最后一个假期去吧。”
刚好医院重新招了一批人。
他也知道他的导师没有给他太重的任务,毕竟他学的不是临床,来疗养院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给人治病,而是给他积累病例,所以他的任务不算太重,当他的导师约他谈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惊讶了一下。
“你现在虽然毕业了,但你会再跟我一年,这几年老师要求对你高了些,所以这回就给你放个假。”
精神医院终究不比得普通的医院,他知道辛秋资历浅,而且也表明了不会走这条路,他知道他的情况,这孩子也一向尽心尽力,对自己要求也高,很多事他也能独当一面了,也应该给他时间放松。
最后说了一句:“我不大适合给你做督导了,需要的话就找我,我可以帮你引见。”然后就摆了摆手让他离开实验室了。
他知道他的导师以后很大概率不会带学生了,他可能会是他的关门弟子,一直以来都很照顾他,他和师母也没有孩子,自然就疼他,这样的关系的确也不合适再给他做咨询了。
况且他的导师已经开始把精力投入到这个项目、全身心投入到这个医院里,他日后毕业也不会选择留在这里,所以也不怎么可能让他的导师继续给他做督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