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返校,幼儿园老师当着一个班同学的面,把他喊上台,问他:“你妈是不是喝农药死了?”
他不肯开口,那老师似乎也不耐烦了,就不再逼问他。
然后那个老师给了一支纸折的花,将要往台下走的他重新拽着推上了台,同班内的同学说:“以后大家多多陪他玩,要关爱小秋天明白吗?毕竟一个家只有爸爸没有妈妈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他不记得他有没有回答,只是哭得喘不过气,后来往下走的时候同学们逮着他就问,话语中全是喋喋不休。
“你是不是没了妈?你妈妈不要你了吗?”
“你妈怎么死的啊?”
“你怎么不说话?没妈教就是没礼貌!”
……
诸如此类的话从那时候就开始环绕充斥在他的生活中,跟手上洗不干净的粘液一样永不止息一样的伴随着他。
那时候那群那么小的孩子,用着最天真的脸,说着最无情伤人的话。
不久后,他幼儿园读完就转学了。
那时他跟人做了几次咨询,他跟他的咨询师谈起这件往事,他这么跟咨询师说的:“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至少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是开心的。”
他偶然知道了那位老师在几年前因为乳腺癌去世了,他听到消息后是有一种畸形的快感,即使他知道他这样的想法很不对劲,就跟他当时被父亲家暴时恨不得他死在自己面前一样。
他跟咨询师说,他小时候不少诅咒这位老师和那些同学去死,用了他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
那次咨询过后,咨询师给他发信息,说他下一次不用过去他那里了,只说他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好,因为他可以把这件事说出来,所以他很放心的肯定他没有问题。
然后他就被删了,而他呢,没有选择打电话或者回去咨询室质问他。
他只是觉得,他被他的咨询师抛弃了。
第章
何忍冬并没有想过,了解一段过往竟然会让他这么心疼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