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子站在寒风里不停发抖,脸色都冻得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稚嫩的欢笑声,陆鹤之有些茫然地站在那,他不理解外面这么冷,为什么有人还能笑的出来。他止不住好奇,朝着声音来源都方向走过去一
院子里,一个女人正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堆雪人。
那个女人看着十分温柔的模样,眼底全是对小女孩的爱与宠溺。
她好像很怕那个孩子冷到,给她裹的像一只毛绒团子似的,不止有厚厚的外套,一圈又一圈的围巾,还有一副超大的白色毛绒耳包。和他比起来,那个小女孩看上去真的一点都不冷。
她疯闹着在雪人旁边绕圈跑,哪怕四周寒风凛冽,她的小脸依旧是红润温暖的样子。
然而就是这样,那个女人好似还很怕她冷到。时不时的弯腰替她整理一下围巾,或者伸出双手捂住她的脸,想给她暖暖脸颊。那一刻小小的陆鹤之感觉自己好像角落里阴暗麻木的一团垃圾,整日见不到太阳,眼里心里全是对那个小女孩的羡慕。后来不知怎么,那个小女孩忽然看见了他。
她一开始十分好奇的模样,歪着小脑袋,天真地睁着大眼睛看他。
隔了一会儿,她踩着白色的小羊皮皮鞋跑过来,两根马尾在脑袋两侧荡啊荡。
她站到自己面前时,陆鹤之第一次感觉到了羞耻,他好怕她是来嘲笑他的,嘲笑他没有爱他的妈妈,也没有厚厚的衣服穿。然而小女孩却没有那样做,她依旧歪着头,看他,说:“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呀?妈妈说了,冬天不好好穿衣服会生病的,生病了就要打针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手,用一只手指抵着另一个手的手背,模仿着打针的动作。
“就这样,针头站进去咯,然后你就要被疼哭啦!”
陆鹤之其实知道的。
这么多年他经历的最多的,就是生病,被治好,再一次生病,再一次被治好。
针头刺进皮肤的感觉,好像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所以此刻听见小女孩的话,他只是安静的傻傻地站在那,不知道回什么。
小女孩也不介意,看他不出声,又问:“我看你好冷啊,你要不要衣服呀?我可以把我的衣服分给你!”陆鹤之终于有了些反应,他迎着她软乎乎的目光,噪音有些暗哑地问:
“你把衣服给我了,那你不冷吗?”
“不会呀,我有很多很多衣服的,不差这一件。”
说完这些话,小女孩又歪了歪头,仔细看了他一眼。
“咦?我看你好像也很缺「爱」呀,不然我把「爱」也分你一点吧,这个我也有很多很多呢!”
陆鹤之呆愣地站在那,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刚要开口时,梦醒了。
他一般不论多晚睡,清晨五点钟也必须起床开始处理新一天的工作。所以手机里常年有早晨五点的闹钟闹钟声响时,他整个人像一下子从梦境中抽离了一样。
薄薄的眼皮缓慢睁开,眼底神色只有一瞬间的混沌,接着马上又变成了以往深不见底的样子。
章城早早就过来他这边了。
陆鹤之冲过澡出去后,章城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与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