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陆家出事时,原主曾跟着父母来过陆家探望,后来陆时砚病重,原主也曾来探过几次病。
更别说白日里原主也才刚来了一趟——退婚。
是以,虽没点灯,陈熙循着记忆,还是稳稳当当把陆时砚抱回了屋里床上放好。
要查看陆时砚的情况,一直黑漆漆的可不成,更别说还得把药翻出来给他煎药喂药,陈熙便在屋里摸索了会儿找到打火石,点了油灯。
亮灯后,看清陆时砚的面色,陈熙就倒吸一口气凉气。
一脸青白,嘴角还有血迹。
吐血了?
陈熙不放心又探了探他鼻息,虽然有些弱,但确实是在喘气的。
这才让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落到实处。
然而一口气没松完,抬眼看到屋里的情形,陈熙一颗心就又提了起来。
除了家徒四壁,陈熙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陆家。
这也太贫困了。
不过一想也是,陆家本就不富裕,还要供儿子读书,平日里就没甚积蓄,陆父陆母突发意外双双身亡,陆时砚又病了大半年,治丧寻医问药,哪个都不少花钱。
一穿过来,她就知道陆时砚现在很是贫困。
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贫困。
简直就是难民。
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床里侧翻出被子,被子一拿到手,陈熙眉头就又拧了一下。
这被子,也太薄了。
她四处看了看,又找出一件瞧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毯子给陆时砚盖上。
正准备先烧点热水给他喝一些,蓦然想到什么,她忙匆匆出来,走到大门边把大开着的门从里面栓上。
大半夜的,被人瞧见了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
她是不在乎,但陆时砚现在明显对她和她家厌恶至极,万一被他知晓她今儿走了又来,怕是又要气个半死。
本就是个短命的命格,再气啊气的,只怕命更短。
他们俩家本也无甚仇怨,抛开名声不谈,单单平心而论,她也不想他死。
更别说他的死可能会导致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把门栓好,她先去廊下看了看。
这一看眉头更是拧出结来。
这炉子和药罐子,不像是今日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