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白家大爷便下了葬。
亲眼看着白之鹤的棺材埋进了土里,上辈子的所有恩怨,也在最后的一捧土里,彻底结束了。
白明霁前去送殡
人一旦死了,也就只剩下个土包了。
等跪拜完,二夫人走到跟前,望着那块崭新的墓碑,叹了一声,低声同白明霁道:“原本都说好了,可谁想得到呢。。。。说好了二爷去顶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谁曾想,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非要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往日你二叔埋怨他不知轻重,宠妾灭妻,闹得人尽皆知,我还打圆场,说大爷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又身居高位,做什么心里有数,可瞧瞧如今。”二夫人心里有气,“你二叔没说错,旁的不说,他这么一走,留了个老母亲和几个不未成家的孩子,算怎么回事?他对不起阮嫣,他就对得起其他人了?白
发人送黑发人,你祖母这一病,人都起不来了,二娘子三娘子的亲事,往后只怕更艰难,没了老子没了娘的姑娘,好一点的门户,谁愿意来结亲。同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夫人也有自己的算盘。
没了白尚书,白家将来的日子有多艰难,都能预见得见。
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这位晏家少奶奶。
先前白家也没少让她操过心,以往确实也嫌弃过她的强势,可一旦有难,这股强势,便能救命,救一个家族的命意识到了之前的促狭,二夫人语气也软了,劝说道:“你祖母虽也伤心,得的却是心病,她一向听你的话,你回去劝说两句,让她松了心,咱们白家总得继续过下。。。。松心?
不外乎是让自己告诉她,白家还有重新起来的机会。
家族有兴便有败。
做个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好。
老夫人要想不通,那就靠她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寻死觅活,可扭转不了乾坤。
“二婶抬举我了。”白明霁打断,轻声道:“自己要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别人帮不了,也没必要去帮。”说完便转身走去了晏家的马车。
好好的一家子突然变故,人说没就没,晏老夫人作为亲家,待丧礼结束后便抽了个日子,亲自去看了一回白老夫人。奈何白老夫人大病一场,下不了地,只能躺着接待。
两家原本就没什么交际,人去了,尽了礼数即可,回来后晏老夫人便派了身边的大丫鬟,送了些补品到竹院,“让世子爷告几日假,陪少奶奶出去走走,散散心,人也就慢慢精神起来了。”大抵是怕白明霁想不开,也同白家老夫人一样,熬出毛病来。
半年前两人成亲,新婚夜他那孙子就走了,留了新妇半年,到底欠了人家,如今人回来了,又缝白家变故,趁机培养感情。西郊的一处庄子,惊蛰一场雨之前就收拾了出来,本打算自己过去踏春用,可前些日子,首辅钱阁老的长孙为他添了一位曾孙,府上要办满月,日子就订在了月底,她也好久没出去结交人情了,便把踏春的机会给了两个年轻人,“一应物
都备好了,人过去了就行。
话传下去,世子爷却拒绝了。
大丫鬟春枝回来禀报:“世子爷说,让老夫人安心去踏青,钱府的满月酒,他带少奶奶去吃。”
晏老夫人一愣,“他当真如此说?”
不怕被人刺激?
钱大公子今年刚过弱冠一年,岁数还比他小上几月,前头得的是一位姐儿,如今都抱俩。。。。。
不说钱公子,京城内像他这个数岁,跟前还没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