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是个适应良好,得过且过的人,无论是现代还是大齐,对他来说都没差。
说白了,他没把哪里当家。
浮萍一根,去哪儿都行,楚昭待他好,他就暂时在楚昭身边落脚。
但飘惯了的沈子衿不知道,落了脚就可能生根,他一门心思想
着早早退休,最开始,想的是是退了休就跟楚昭两清,恩情还完挥手拜拜,可现在,退休还是要退的,但后半句好像被一点点抹掉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秦王府窝得越来越舒坦。
生了根,可能就走不了了。
沈子衿一会儿想着楚昭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一会儿听着耳边的声音,迷迷糊糊,居然就这么撑着脑袋睡着了。楚昭余光一直瞧着他,见沈子衿阖了眼,立刻闭了嘴。
“。。。。。。侯爷?”他轻声叫
沈子衿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见,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很不清晰。
楚昭在星空下瞧着他的脸蛋,忍不住,又伸手去轻轻捏了下。
沈子衿应该是睡迷糊了,这都没反应。
楚昭便起身,把沈子衿抱了起来。
上回在东庄马车里算抱了一半,这回可是实打实的公主抱了,沈子衿轻轻巧巧就被抱了起来,跟片鸿羽一样轻。明明身体都养好了,怎么还是不长肉呢。
沈子衿无意识往楚昭怀里蜷了蜷,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是只很矜贵的猫。
猫儿没爪子还安静,但依旧闹得王爷心口乱颤。
树梢上白枭眼睛噌就亮了,跟夜里的猫头鹰似的,异常有精神。
楚昭把人放进屋里,将沈子衿披着的衣服取下叠好,给人仔仔细细掖了被子,出门时,奇异发现,自己胸腔里的沉重和憋闷,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经烟消就好像从来没有过。
今晚没什么枪支,没什么时代洪流销烟不断,只有明月轩的墙,和墙里一只家猫。
白枭到了跟侍卫哥哥们换班的时间,他从树上跳下来,踮着脚亮着眼对王爷道:“王爷,你们方才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个话本桥段!一个乡野小子要翻世公子的墙
跟他幽会,啊,不过刚把人抱起来就
被家丁发现,打出去了,那段情节可惨了
楚昭一弹自己腰间刀柄,笑:“你要扮话本里的家丁,
揍我来了?”
白枭猛摇头如拨浪鼓:“那不能啊!”
何况他也打不过。
“王爷,”白枭背着手,有些隐秘期待和小孩子的兴奋劲儿,“你是不是,喜欢侯爷啊?”
楚昭顿了顿,伸手把他头发揉乱:“小孩子家家,少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