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
宫殿宽广,台阶漫长,铺满白色的雪。
天空飘起雪花,落在贺雁南白色的斗篷上,落在他满头青丝上,几欲将他整个人没在一片苍茫的白中。
……
贺雁南走进太平殿。
宽大的宫殿中,燕帝端坐在离他数步远的龙椅之上,正低头处理着奏折。他的龙椅下,压的是天下苍生;他的案桌上,背的也是天下苍生。天下的权力握在他的手里,他不说话,便没人敢出声。
贺雁南垂下眸,静静等待着。
两刻后,燕帝才抬起头,笑骂到,“朕让你好好修养,你瞒着朕跑出去游山玩水?你让监国的老大、巡游的老二怎么想?”
“给朕说说,好玩儿吗?”他从龙椅上转下来,笑着拍了拍贺雁南的肩。
眨眼间,他身上威严褪去,变得亲切起来。
他指了指案桌上堆成小山的奏章,略显苦恼地说道,“身体好了,就入朝帮父皇分分忧!”
燕帝在试探他!
贺雁南几乎是立刻抬眸,想说什么,一开口却是止不住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儿臣——咳咳咳咳咳咳!”贺雁南掩住唇,努力不让咳嗽声冒犯到这位万人之上的至尊。
“慢慢说,不着急。”燕帝一只手扶住他,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背脊,如同大多数父亲此刻应做的一样。
半响,贺雁南才缓过气来,声音嘶哑地说道,“儿臣怕辜负父皇的期待。”
“罢了。”燕帝沉默片刻,叹道,“此月寒冷,你就少出门好好休养着吧。”
这是禁闭一月的意思了。
欺君之罪,禁闭一月,也算轻了。
“多谢父皇。”
“去吧。”燕帝拍了拍他的背,坐回龙椅。
贺雁南微微行了一礼,退了出去,掩在袖中的手心满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