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突然全身发紧,脖子向后紧贴在靠椅上。一个新的回忆出现在脑际。贝热隆,暗褐色的皮肤,挽起的袖口紧裹在手臂上更突出了宽阔的肩膀宽而狭的腰部以下是粗壮的、灵活异常的大腿象野兽也象猫。
这可能吗?会不会其它猜测仅仅是幻想,仅仅是一些他以为是卡洛斯的零碎形象的凑合?这个不为他的传信人所知道的刺客会不会深藏在自己的组织中,控制和指导着每一个行动?他是贝热隆吗?
他必须立刻去打电话。多浪费一分钟,寻找答案的时间就少一分钟。浪费太多就意味着不会有答案。但是他不能亲自打电话,事件接二连三发生得太快,他得静一静,储存他的情报。
“一看到电话亭就停下来,”他对司机说,后者由于圣体教堂附近的骚乱,仍惊魂未定。
“随您的便,先生。但是,先生,请您明白,现已超过我向车队报到的时间了,超过很长时间了。”
“我明白。”
“那里有电话。”
“好,开过去。”
红色电话亭上精致的玻璃窗在阳光下闪光,从外面看它象是座大玩偶房子,但是里面尿味冲鼻。伯恩拨了地坛旅馆的号码,把硬币塞进去,要房间。玛丽接了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时间解释了,我要你给古典打个电话找贝热隆。丹朱可能在交换台前,假报一个名字,告诉他说你已经用拉维尔的不公开电话找贝热隆有一个多小时了。说事情紧急,你必须和他通话。”
“他接话时我说什么?”
“我想他不会来接电话,可是如果他来接了,就把电话挂上。假如不是丹朱回话,你就问贝热隆什么时候回来。我过三分钟再打电话给你。”
“亲爱的,你好吗?”
“我经历了一场具有浓厚宗教色彩的活动,以后再告诉你。”
贾森的眼睛看着手表,细长、精致的秒针的细微跳动缓慢得令人太痛苦了。他开始从三十秒钟倒数,计算着在喉咙口能感觉到的大约每秒二次半的心跳。他在还有十秒钟时开始拨号,还有四秒钟时塞进硬币,在超过倒数五秒钟时要通了地坛旅馆交换台。电话铃刚响,玛丽就拿起话筒。
“怎么样?”他问道“我以为你还在谈话。”
“对话很简短。我看丹朱很谨慎,他也许有一张知道那个私用电话号码的人的名单——我不知道。可他的口气迟疑、犹豫。”
“他说了些什么?”
“贝热隆先生到地中海物色衣料去了,今天上午走的,过几星期才回来。”
“很可能我刚在离地中海好几百英里的地方看到了他。”
“哪里?”
“教堂里。假如那是贝热隆,那么他是用一把非常锋利的锐器给人赦罪的。”
“你在说些什么?”
“拉维尔死了。”
“噢,上帝!你将要做些什么?”
“找一个我认为认识的人谈谈。如果他有头脑的话,一定愿意听听。他已经注定要给消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