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瞿清坐在病床上,艰难地用一只手操纵手机界面,另一条手臂扎着针头不能乱动。
病房的高级红木椅换了个位置,不在沙发旁边,而是被刻意挪到了窗户底下,椅背上踩着两只限量版帆布鞋。
顾子书彻底打开三楼的窗户,人坐在窗户边上,完全没有任何恐惧的神色,手里捏着一支香烟,清甜的薄荷烟味袅袅升起。
顾子书熟练叼在嘴上吸一口,属于会吸烟的过肺烟,殷红的嘴唇缓慢吐出细雾,弥漫得眼前一片涟漪水纹。
乍一看,竟有些风情万种。
“少废话,”顾子书可以说是面露不善了,“你打个点滴而已,为什么要占用我的时间,你知道我这两天为了陪你,时间都掉到六百了,你根本不懂。”
宴瞿清笑道,“什么六呀七呀的,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再说陪我不好吗?总好比过你跟那个谁”
顾子书立刻打断,“别提了,陪你的最大好处,就是小爷的手指破相了,你知道我这双手能创造出什么价值吗?我未来可是要做雕塑家的男人。”
宴瞿清放下手机,认真与人对视,“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很爱说这种话,所以我这次的拍剧地点特意选择在a大,结果赌对了。”
顾子书翻白眼,“咱们总提过去有意思吗?我那个时候才岁,连法定坐牢年龄都没到。”
“若说当年,你记得我最爱抱怨的那个班主任吗?”顾少爷大约也被牵动往昔记忆,说话的锋芒由明转暗,“你越来越像他给我的感觉。”
一副散漫地动作表情,有点像顾子书,但又有点不太像他。
很熟悉,也很陌生。
就像是披着好学生外衣的家伙突然原形毕露,前后差异得人措手不及。
米唐道,“没想到真是他,夺哥,你跟他在一起时,顾子书也是这样子的?”
“而且他为什么到医院来陪宴瞿清?他们居然是认识的?豪门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
韩夺面色如常,“我们走吧。”继续往前安静地走。
但是熟知他的米唐知道,韩夺最不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是他要生气的开始。
米唐用酒瓶砸到的人是某集团的一个分厂主管,对方躺在床上手臂缠着绷带,直指着米唐说不需要道歉,给钱就行了。
一般能住进这间私人高级医院的非富即贵,居然分厂主管都能住进来,差不多是背地里挺能捞的。
韩夺问,“多少钱,你能了事?”
对方狮子大开口,“起码十万打底吧。”
又说,“这个小贱人拿两万块钱的酒瓶砸我,要不是我反应灵活,用胳膊挡了一下,酒瓶子砸到老子的头,可就得一百万打底了。”
米唐要破口大骂,什么鬼东西,要十万元不如去抢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