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停着一辆骡车。
这年头,乡下人家娶亲,好点的能骑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接新娘子,差点的走路到婆家的也是有的,大多数是坐着牛车、骡车。
但孟晓曼是城里人。萧向东也知道城里流行四大件,也叫“三转一响”,即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和收音机,还有“三十二条腿”即床、柜、桌椅等。
对于孟晓曼来说,这些都没有,所以萧向东不是不内疚的。
“只有骡车,委屈你了。”萧向东低声道。
孟晓曼摇摇头,表示不委屈,抬腿利索地上了骡车。
不同于知青院的冷清,萧家还算热闹的,老远就听到小孩子的叫声。
萧向东兄弟姐妹五个,前面四个儿子,最后一个闺女,萧向东排行第三。
俗话说,老大稀奇,老小娇,中间是个受气包。萧向东就很不幸的生在了最中间。
这次婚礼定的匆忙,内里也不很光彩,萧家两口子口上虽说要风风光光地办,但实施起来,确是一切从简。
毕竟,家里还有个老四没结婚,幺女没出嫁,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于是,萧家大院里,满打满算,也就摆了四桌,其中,萧家自己人就占了一桌半。
其他的都是队里这些年和萧家走着人情关系的人。
萧向东将孟晓曼送到屋子里,就出去招待客人了。
孟晓曼则打量着这间新房,想着之后的日子。
房间不小,但里面放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又放了两间单人床,显得格外拥挤。
房间显然是特意收拾过的,堆着的杂物,还用草席子盖上,特意遮了一下,让房间显得不那么凌乱,床上的被单和被子都是军绿色,洗的很干净,带着一股子皂角的味道。
床头是一张木质小桌子,上面放着几本军事书,书角被翻得都发毛了,打着卷,但摆的整齐竖直,和桌角齐平。看得出,书的主人很喜欢读,也很爱惜。
孟晓曼待得无聊,将自己的行李整理了一下,把大部分的钱和票,还有没穿过的新衣服都收进了空间里。
箱子里腾出来的空间,又将棉衣裤和七八成新的衣服放了进去。落了锁,将钥匙也放进了空间。
只留下几件半旧的,常穿的衣服,放在木箱子上面。
萧家没有分家,一家十几口子人都在一个院子里。她住的地方又兼具着储物间的功能,根本没有隐私性可言。
害人之心她没有,但是防人之心,她足足得。
收拾好东西,萧向东就来喊她吃饭敬酒。
这年头,城里人喝酒要用票和钱去供销社买,好酒,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都是特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