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任时阑已经从腰间抽出玉简竹笔,眨眼的功夫就写好一版合同。
然后他双手递给濯云长老,笑眯眯道:“那就请前辈画印吧。”
你们太白这口软饭,哥我就吃下了!
濯云长老见识了任时阑的那些放诞怪癖的言论举动,对他这个合约反倒没那么大惊小怪了,只当是订亲的凭证。
看过之后,长老指尖飞出一道灵印,落在玉简的落款处。
有了这道独一无二的灵印,这份合约便算是有了效力。
任时阑回到任家。过了两日,任鸣果然把他还有另外两名弟子召去,说了他们被选入太白之事。
鉴于那天濯云长老只是私下和任鸣提了一提婚约,后来又不再说起,任鸣便以为长老有反悔之意。
毕竟周群与任时阑,实在是云泥之别、毫不搭界的两人。任鸣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看不上眼的堂侄,已经把自己聘给了太白,连聘礼拿到了。
任家回到自己的小院,关起门来,把自己现有的财产盘点了一下,分成了几份。
他把三个侍女都喊到一起,指着自己整理出的那口箱子道:
“这里面存的钱和东西,我都分成了三份,写了你们的名字。芳君伺候我最久,做事也最多,所以给她的要多一些。”
他思来想去,如果让这三个女孩子跟他一起上太白,对他来说是没什么损失。
但对于芳君她们来说,以一介凡人之躯,在一个连仆人都能到筑基期的门派里,只怕会活得很压抑。
任时阑说:“我把你们的卖身契和奴契都烧了。从此以后,你们就自由了。”
芳君道:“公子,您要去太白,也要有人照顾您哪。”
任时阑摇摇头说:“我能照顾我自己,你们也不是非得伺候人一辈子。”
“小莲,我记得是因为你弟弟病重,你家里人才卖了你的。”
“六儿,其实你很聪明。会算账,我看你还自己学着认字。”
“还有芳君。你这么好的绣功,在府里都是拔尖的,难道就给我缝一辈子衣服?”
任时阑身上正穿着学堂打架那天的那件衣裳,已经被晴芳修补得焕然一新。原本扯坏的纱衣,裂开的口子接缝处,被绣上了一支含苞待放的梅花,比原来更添新雅灵动。
“我已经在府外另外置办了一座小院,虽然不如府里的这个,但你们可以住着,或走或留,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把姑娘们和家当都安排好,五日之后,任时阑和另外两名弟子,乘上前来迎接的鹤驾。
白鹤展翅飞过占地广阔的庾钟城,渡过云层。
远远的,群山的轮廓在浩瀚云烟之中显现。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从山腰至山脚,近千阶汉白玉台阶层层叠叠,在群山中闪耀光芒。
而在台阶的顶端,则是那座名传九州千余年的碑石,写着“太白”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