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绛色衣摆拂过黑白棋盘,景元帝握住霍翎的手,“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霍翎手腕一动,与景元帝十指相扣。
绛色与粉色交叠,既重且轻,既浓且淡,无端添了几分暧昧与亲密。
“陛下想知道,我是如何看陛下的吗?”
景元帝笑,还真是不甘示弱的姑娘:“你说说看。”
霍翎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掌:“在这个世上,有人与我相处了十几年,却从未花时间真正了解过我;有人想要理解我,却无法理解我;有人爱慕我的容颜,更甚于欣赏我的灵魂。“陛下与这世间所有人都不同。”
“陛下可以读懂我,也愿意花心思去读懂我。而我一
霍翎凝视景元帝,声音放缓,咬字清晰:“也希望能被陛下读懂。”
景元帝说:“阿翎真会给朕出难题。”
霍翎长睫微垂,握着景元帝的手也卸了力度:“这个要求,让陛下为难了吗?”
景元帝加重力度,钳制住她打算退开的手:“但你的坦诚,应该被嘉奖。
霍翎眼眸一亮,开始得寸进尺
:“那以后我再擅自揣度帝心,还会被罚吗?”
景元帝:“该罚还是得罚。”
霍翎狐疑:“陛下说的惩罚,是正经的惩罚吗?”
景元帝将问题重新抛回给霍翎:
“方才给你的惩罚,算正经还是不正经?”
霍翎别开脸笑了,不再吭声。
等她笑够了,才重新看向景元帝,示意景元帝放开她:“陛下,说正经的。燕西之事我还没说完呢。”反正都已经坦白到这一步了,霍翎连她和李宜春谈判的细节,她对李宜春的看法都一一告诉了景元帝。这些细节,是景元帝从折子上看不到的。
她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李宜春如何,羌戎如何,景元帝领略到的,却是她的心胸,她的才能。
“如果羌人彻底并入大燕,成为大燕的一个州府,从此以后,就没有羌燕之分,更不会有人歧视羌燕混血。无论血统,无论出身,你们皆为大燕子民。光是这一句话里透露出的见识,就远非寻常人可比
。
而她还如此年轻,此前更从未接受过任何相关的教导,却能凭借自己对燕西的了解,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看穿羌燕矛盾的核心更难能可贵的是,在看穿以后,她还开始了行动,说服李宜春在羌戎里推行汉化。
这些行动,在景元帝看来,透着生涩与不成熟。
但无疑是明智的,正确的。
景元帝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块未经雕琢,浑然天成的美玉。她要他教导她,要他读懂她,就是要他雕琢她。“阿翎。”他声音略带哑意,在她结束叙述后,再次朝她伸出手,“过来。”
霍翎原本想要起身走过去,但看了他一眼,就改变了主意。
她用袖子扫开几案上的黑白棋子,任由它们滚落到竹席上,地板下。在这样密集而清脆的撞击声里,霍翎爬上几案,居高临下地看着景元帝。守在门外的李满听到这样密集的动静,纠结一二,还是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