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刚推开门走到楼梯间的拐角处,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墙上。讲道理这种奇妙的戏码,她应该第一时间大叫非礼然后夺门而出,冲到有人的地方求救。
但更无理可循地,顾悠悠潜意识里没有抵抗,她只是本能地用双手撑住了对方的腰。准确的说,是扯住了对方的衣服让自己不至于脚软而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到地上。
不过这个行凶者也是心思缜密。
因为楼梯的墙壁是从中间分开的两部分组成,上面是石灰粉刷,而下面则贴着光滑的瓷砖,硬生生撞上去说不定会脑震**,这位老哥还恰到好处地用手捂住了她的后脑勺。这样和墙壁接触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闷响,却没有痛感。
明明中午才见过,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鼻子一酸。
“别动,壁咚。”宗介的声音一如既往很悦耳,带着点儿鼻音,像最近很火的小奶狗,偏偏还说出了小狼狗的霸气。这脸不红心不跳,二话不说就开撩的功夫顾悠悠也是十分佩服,更没想到他说到做到,语音刚落唇就落下来。
力道并不是很大,触感很柔软。宗介的嘴唇很薄,平时总有一抹微微的殷红,还被调侃说不去打唇彩广告可惜了。这样一张薄唇落下来,像樱花扫过你的唇际。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可怕。
他并不是直接了当以嘴堵嘴,反倒是轻轻地啄在她嘴唇上,触碰一下,又飞速挪开,然后如此反复,乐此不疲。顾悠悠发现自己居然在不受控制地战栗,嘴上微妙的感受就像一个吸毒的人看到了K粉,欲求不满又无法摆脱。
然后渐渐的,更加坚硬的物体触碰了她的嘴唇。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根子升起,一路盘旋向上直冲脑门。在这种细细密密的啃咬中,她随时可能会脱力地从宗介的手臂之间瘫软在地。
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很享受这种令人难耐的情趣。如此漫长棉柔的吻法,放到菜谱里面应该是高档西餐了,就像吃龙虾,要耐心地慢慢琢磨,把每一个角落里丝丝缕缕的肉都剔出来吃个精光,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忽略。
一只手从顾悠悠的腰后绕过去,把她拉得更近。
于是前餐结束,正儿八经的深吻开始。她感觉对方像要把自己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去,那只手还起到了提携的作用,支撑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唇齿的碰撞之间,每一个缝隙都被填满。楼梯间静止的空气开始泛起燥热的暗潮,远在天边的云仿佛正在从窗户的缝隙里挤进来,把他们捧上云端。
在这短暂而永恒的一瞬间,心跳熄灭。暗中涌动的浪潮好似无休无止的旋涡,要张开血盆大口把两个人都吞进去,他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人中,警报声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她预感自己即将步入休克死机。
要是这周围有摄像头,明天顾悠悠大概就要身败名裂了,可是为什么她还甘之如饴。
终于,吻画上了句号,又或许是省略号。宗介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而顾悠悠气喘吁吁地趴在他怀里,自己的力量根本站不住脚。
她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壁咚非比寻常,平时的宗介可是节制的钢铁直男,便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宗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就是上午看到你来找我,突然想你了。”
“天呐我一定要把我们接吻这一段写到我的文章里面去。”顾悠悠眼毛金星,她全身的水分都在因为发热而蒸发,赶在鼻血喷涌而出之前好好说话,“可是肯定会变成限制级描写的。”
“这也能变成限制级?”宗介很不解,他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正直善良的人,强吻之前还专门报幕,不像霍夜辰那个登徒子,想亲莫婉然差点没搞成个霸王硬上弓。最后女方因为接吻没有经过她同意而义愤填膺地和阿夜单挑了跆拳道。
“是啊……”顾悠悠一本正经地科普道,“我写小说的网站亲密描写规定了不能超过两百字的。我们刚才这种慢镜头的动作,起码需要一千来进行细致的刻画。”
宗介挑了挑眉,从未听说过这种规矩,便帮她简单明了地总结了关于本次接吻的描写:“哦?那你简短一点写吧,就写男女主角在楼梯间相互吐口水就行了。”
“好了,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你队友要找你了。”他打开楼梯间的门送她出去,潇洒地挥了挥手,“明天晚上我没有训练,可以来找你。”
顾悠悠也依依不舍地道了别,原路返回训练室,继续为完成的体系总结。没了她的小组进度慢了许多,大家都能说会道,但落到实处的整理记录工作却没人愿意代替一下她。
这一回来,就被众说纷纭灌输了无数种体系思路。
“慢慢来……一个一个说……”顾悠悠深吸了口气,把挤压的激动与害羞都从胸腔里排出去,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回到那个埋头苦干的自己,“刚刚写到哪里?公孙离写完了是吧?”
而与落地窗平行的街对面,同样也是一栋装潢精致的写字楼。里面面对面坐着十个人,训练模拟赛正如火如荼地展开。宗介专门挑选了面相大窗户的第三个座位,坐在这里看对面不反光,无遮挡物,视野良好开阔。
这样每一次他抬起头的时候,就能看见对面奋笔疾书的她。
不愧是自己家的小朋友呢。